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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眸子看向那执着剑的黑衣人,只见这位黑衣人神色比之前变了一些,不再是那种冷眼,而是起了什么兴致。黑衣人将剑一收,来到了雀儿身旁,他蹲下身看向地上近乎快要昏厥的吴叔律。

    “你要做什么!”雀儿颤抖着满是血的双手,冲他吼道。

    这人并不打算回答雀儿的问题,甚至觉得雀儿的存在是个麻烦,他抬起手,毫不留情地重重一击她的脖颈。

    趴在地上,转动眸子的吴叔律看到倒下的姑娘,这次轮到他问起:

    “你要做什么?”

    言语虚弱无比,似乎每说一个字,都往外渗出更多的鲜血。他艰难支起身子,避开正准备抬手动他后背黑衣人。

    “你后背上有东西。”这人说道,接着抬手丝毫不顾吴叔律的反抗,两指抵着他的肩,重重往下一压,见吴叔律被他仅用俩指制服,趴在了地上。紧接着伸出另一只手,探向那被他划开一道口子浸满鲜血的衣服,慢慢往一边挑开。

    当看到一片模糊,全是血痕时。

    他便从怀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巾帕,擦了擦想要看清却被鲜血染红的地方。

    这人并不是个细心的人,擦拭的动作即粗鲁又野蛮,痛得吴叔律呜呜嘶吼一声,“你这混蛋!要做什么!!”

    黑衣人看着吴叔律背上的东西,那是擦了个大致的后背之上,有一个老虎样子的纹身。

    吴叔律一吼,他背上血流的便更快了。这人无奈叹了叹气,从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道:“你别这般激动呀,你背后的伤可长了,你这样一吼,血就流的更多,血流的更多,死的就更快了。”

    “与你何干!”

    “问你一个问题,你背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与你何干!”吴叔律再次道。

    “好吧。”这人见吴叔律油盐不进,神似癫狂。转念一想,既然好生说话不听,那便来狠的吧。他慢慢取出剑,将剑尖对准躺在地上已然昏厥的雀儿的脖颈,篝火将剑尖照得分外刺眼。刺痛着躺在地上,被要挟的吴叔律。

    他没有办法,雀儿是公主在意之人啊,若她出事了,公主她定会伤心,定会哭泣。这世间,唯有公主南慈音是他的软肋,徐徐答道:“自小就有,我后背上的纹身,自小就有。”

    “谁给你纹的。”

    “不知。”

    “怎会不知。”

    “不知就是不知。”吴叔律抬眸看到那柄剑缓缓靠近,刺破了雀儿的脖颈,流下一颗颗血珠,他忙道:“我失忆了,八、九年前不知遇到了什么事,忘记了以往种种。不信你大可派人去南山城调查一番,我叫吴叔律,羽林卫都督收养的义子吴叔律。”

    “到底是八年前还是九年前。”这人继续问道。

    “我怎知晓,我失忆了。”

    “忘记了一些事,但当时周遭的风景或者一些支离破碎记忆总会有吧。”

    吴叔律眸子一闭,往昔那些零落的碎片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帘,他缓缓道:“睡莲,忘记以前种种之前,我最后看到的是水缸里的睡莲。”

    这人思虑一番,最后将剑一收,道:“你护着这人,是因为喜欢她么?”

    “不是。”吴叔律答道。

    这人捂着微微发痛的左眼,想起在车马之上,穿着宫婢着装的女子是如何用她那细细的手臂,在他后背将他死死抱住。而眼前这位身着华贵的姑娘又是如何双手握着发簪刺向他左眼的。

    明明两人都怕极了,却还是在那种情况之下露出勇敢。

    “看来是另一位了。”他忍下眼睛里传来的痛楚,继续道:“是我抓错人了么,那位才是南国公主吧。”

    他看着吴叔律不再回答的样子,笑道:“你不说也没事,反正我找到更重要的了。你叫吴叔律是吧,以后你会感激我的,希望以后别忘了提携我呢。”

    说罢,提着剑将破庙外的马马绳解开。将吴叔律和雀儿依次搬到马背之上,牵着马到了山腰,看到另一匹吴叔律悬在这儿马时,又把他们俩移到了那匹上面。

    马儿都是认地方的,所以他轻轻一拍马,看到那匹驮着两人的马奔向边境方位时,才跃上自己的这匹,继续找寻能出南国的方向。这一次,他将带回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甚至都能抵消他抓南国公主却抓了她宫婢的办事不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