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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雀儿被绑的第三日。

    公主南慈音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在公孙将军府里花园的亭子之中来回踱步,一连叫小安去问了几次公孙家的姑娘可是回来了。

    小安来回奔跑了几次,卷着袖子擦拭着额上的汗水,摇摇头。

    三日前,公主被义士带到公孙府上,圣上听公孙府上的家仆来报,唤来宦官去宣羽林卫的李都督,让他随他一同去公孙家接公主回宫。

    圣上刚是走了几步,又连忙回到御书房,问起常在,那封加急可是送出去了。

    常在微微颔首,应答:“是的圣上,想来,已经送出南山城了。”

    他听罢,赶忙让常在研墨,执笔写下第二封加急。

    写完后,羽林卫李都督恰好来了,他看着常在双手捧着加急出了御书房,又看到圣上正向他迎来,说着:“李都督你随寡人一同去公孙府上接阿音回宫。”

    此番的南山城内,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若圣上离宫,免不了遭人盯上。为了南国未来,年三十有二的羽林卫都督大胆谏言,拦下了圣上出宫:“圣上万万不可啊,此番在宫外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若有人中途设伏。岂不是将圣上您推入险境?”

    “可阿音在宫外啊!”

    “圣上,您不仅仅是公主的兄长,更是南国君王,请您为大局着想。”

    南国君王南慈道缓缓坐下,是啊,他不应该为了阿音而失了大局。可,若因为大局而阿音受到伤害更是他不愿看到的。

    片刻后,他徐徐抬起眸子,看向面前的男子,道:“李都督,阿音是寡人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李都督颔首,道:“臣下明白,定会派人去公孙府,将公主护住。”

    南慈道双手作揖,“劳烦了。”

    南国君王为了自家阿妹,甘愿屈尊降贵,甘愿陷入战争。李都督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自然是明白圣上与公主之间的情谊。

    先王死的早,留下三个孩子,南慈玉、南慈道、南慈音。而其兄祺王早就虎视眈眈这个君主之位,若不是朝中有些老臣们谨遵先王遗诏,在少帝登基时,怒斥祺王莫要欺君主年少,硬生生将他嚣张的气焰打压了三分。

    南国大殿之上,才十四岁不到稚气未脱的少年君王戴着九旒冕,双手攒在一起,双腿微微发颤,望着底下身着青色的皇叔。他声声说着水利、赋税、农务和与他国之间的商贸。

    少年帝王根本听不懂啊,自小他虽是作君王培养,可眼前的皇叔却时常偷偷带他出宫玩,与他说什么,“太傅之言,不过是纸上谈兵,太子应当自己出宫瞧瞧才是。何况太子还小,这游玩才是大事。”

    因此,祺王极其喜欢带他出宫游玩,送他各式精致玩具。

    可如今的皇叔,自他父皇走了之后,不一样了。看他的眼神,就似在看被圈养的精致的绵羊。而皇叔,露出欲要吃下绵羊的狠厉眼神。

    他咽咽口水。

    朝下拥皇党与拥祺王党互相辩驳,只有他和皇叔两人并没说话,而是看着彼此。

    他渐渐双眸发虚,时不时的躲避。

    祺王的双眼里渐渐透出一丝丝笑意,仿若是在说:看吧,你根本不适合坐上王位,你只能做闲散王爷;看吧,这个帝位,不是谁都能坐的,因为你什么都不懂。

    无形的压迫感使他双腿发虚,喉咙发干。

    “皇叔,这些高谈阔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南国君王呢。”空旷的殿外,传来女子尖锐的声音。她身着一席嫣粉色,扶了扶发髻之上的金簪,边笑边是走向少年帝王。

    百官听完,纷纷跪地高呼。

    少年帝王宛如是看到救星一般,下了王座迎向他阿姐南慈玉,握着她的双手,眼眶都红了。

    南慈玉,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自己的阿弟,低声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许哭,把眼泪憋回去!”

    南慈道呆愣地看向阿姐,眼眶里的泪水似乎也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