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曲风风在旁看了很久,直到林不缺从她身旁而过,她立马跟随其后,念到:“公子,奴家觉得那位姑娘也太过矫情了吧,都及笄了哭还要趴在别人的怀里哭。”

    “嗯。”

    “‘嗯’?公子是觉得矫情还是不矫情呀。”

    林不缺转过身看向他身后碎碎念个不停的曲风风,道:“风风,我想一个人。”

    “咦,公子,你受伤了?”曲风风置若罔闻,盯着林不缺胸前那枚陷入的瓷片,看着那一点点渗出的血珠,道:“公子怎会被那样的弱女子伤到呢……”

    兀然,心中出现一个想法,她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不会……”

    她抬起眸子,看向林不缺那双一碧一黑的眼睛,想从他的双眼里看到想要看到的答案,“公……公子,不、不会是,动情了吧……”

    林不缺并未回答,或者说,他答不上来。自小知晓一些事后,他便失了爱人的能力,无论女子是如何在他面前,无论是怎样的撩拨,他都无法动情,就似心中的某个东西死了一般。直到遇见了南慈音,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关注着她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尤其是在今日,听她说“恶心”,他便忍不住地生气,想将她占为己有。

    这是动情么?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林不缺的唇启了又启,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曲风风不可置信,含着泪将手搭在了自己的额间,白皙的手指慢慢穿过自己漆黑的发丝,“呵……”

    她低低一叹,便转过身去。

    林不缺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杀气,立即将手一伸,拉住她的手臂一扯。只瞧,从她宽袖之中抖落了一柄匕首,漆黑的鞘上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翡翠,翡翠之上精细雕刻着一只神兽嘲风。

    “你要做甚!”林不缺低声质问道。

    曲风风扬起她那张极为好看的脸面,莞尔一笑,勾唇答之:“杀了她。”

    “你敢!”

    “我有何不敢,沧国君王我都敢杀,何况这小小的南国公主。”

    “曲风风,你疯了啊!”

    曲风风将自己从林不缺手上挣脱,拾起地上的匕首,冷笑道:“是啊,我疯了啊!公子难道不知,奴叫曲疯疯,疯子的疯!”

    林不缺盯着曲风风,她是如何之人,他又怎会不知。

    本是沧国名门曲家后人,五岁因罪被屠戮满门,沧国君王念其幼小便留她一命,差人送她去了娼馆。

    为了复仇,她曾一夜侍百人。也曾被将领带入军中,七日后是爬出军营。她活着,吊着一口气硬生生活着,最后是将匕首送入沧国先王的咽喉。

    而完成这一切的她,才十七岁。

    她用了十二年复仇,所以当她那日知晓南慈音拒食,便起了恻隐之心。

    告诉她活着才能有希望,才能复仇。教她如何用女子天性之中的楚楚可怜惹得异性怜爱,以此达到心中目标。帮她将地图换了,给了她有机会观摩、记下长安城。

    她甚至还想过,若有机会,助南慈音逃离这个地方。

    可如今,不同了。曲风风抬起眸子,冷静道:“公子知晓的,奴若想要杀一人,只要奴命还在,必将倾尽所有,取其性命,方可罢休!”

    这番冷静的话语,相比之前的疯狂,有着不一样的意味。林不缺与曲风风相处的这几年,他不傻,听明白了。便拉起她的手臂带到自己的房内,将房门一关,质问道:

    “曲风风,你究竟要如何?”

    曲风风抿唇,道:“公子若喜欢奴,那奴便只要公子。可若公子不喜奴,那奴便想公子给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曲风风听罢,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间,一点点解开腰带,道:“奴想请公子给奴,一个孩子。”

    林不缺连忙将手一伸,按住曲风风宽衣解带的手,道:“风风,你是一个人,用不着如此作贱自己啊。”

    罢了,他将手松开,半蹲着身子,极其温柔的帮她将腰带系好。举止间,保持着距离,不曾碰她一丝一毫,“我记得,义母曾与我讲过,待女子当是敬之,因为女子如水,不可伤之。”

    “既不可伤之,那公子便怜惜怜惜风风吧。”曲风风趁着林不缺的贴近,顺势将手一伸,环过他的腰间,靠在他的胸膛,唤道,“公子,奴喜欢公子,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