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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大病初愈的缘故,老太太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仿佛扶着桌案站起来便已经是极限,很是艰难地喘着气。她头发花白,头上也没什么饰物,只一五蝠抹额,看起来不复往日的雍容富贵,倒是显出几分落魄来。

    “您说的这些,我先前并不知,也并没想过什么要将徐家逼上死路。”云浓并没有给她准确的答复,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至于旁的,容我再想想。”

    她虽有所动容,但也没准备听信老太太的一面之词,究竟如何做,还得她问完顾修元再做打算。

    老太太还欲再说,云浓却已经站起身来,同她说道:“我还有旁的事,就不在此久留了。”

    云浓这言谈举止算得上是失礼了,可事到如今,老太太哪里还敢同她计较什么礼数,连拦都没敢拦,由着她离开了。

    先前来时,云浓也曾想过老太太会怎么说怎么做,是胁迫还是威逼?

    怎么都没料到会牵扯到顾修元。

    不过托顾修元的福,她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次,上次要搬走之时,老太太还曾隐晦地威胁过,这次却是从头到尾都将姿态放得很低了。

    云浓百无聊赖地琢磨着,发现顾修元的名头比景宁的还好用许多。

    徐思巧并没离开,而是在院中等候着,一见云浓出来便立即迎了上去,惴惴不安道:“怎么样?”

    “无妨,”云浓安慰似的笑了下,而后道,“若是没旁的事,我就要先回去了。”

    徐思巧连忙点头:“我送你。”

    先前是她将云浓请了过来,生怕会有什么事情,以致两人生了嫌隙,如今见着云浓这模样,方才算是放下心来。

    云浓带着翠翘离了徐家,并没直接回去,而是又改道去了阿菱那里。

    “你回家去知会祝嬷嬷一声,就说我已经离了徐家,并没什么妨碍,好让她放心。”云浓到了铺子后,便赶走了翠翘,自己同阿菱在铺子这边消磨时间。

    若是有客人上门来,阿菱去应付,云浓则在一旁看着,偶尔还能插两句嘴或者帮忙递个东西。

    “姑娘慢走。”阿菱又送走了一位客人,净了手,见云浓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怎么,也想试一试?”

    认识这么久,阿菱也知道云浓与那些官宦人家的闺秀不同,言辞间也没什么需要着意避讳的,两人相处甚欢。

    云浓托着腮想了想,提议道:“等再有客人上门来,就由我来应付,你在一旁看着当个甩手掌柜就好。”

    阿菱慢悠悠地擦着手:“好啊。”

    说着,两人换了位置。

    云浓坐在柜台后,托着腮,偏过头去看着门口,等着下一位客人上门来。

    说来也巧,这一下午时不时就有人来,可偏偏轮到云浓之后,等了许久都不见再有客人登门。

    云浓望向门口的眼神越来越怨念,及至看见有人从外拂开了珠帘,倒像是得了糖的小姑娘,立即欢欣鼓舞地站起身来,声音中都带了些笑意:“姑娘想要什么香?”

    她开口时,尚未看清来人究竟是谁,及至说完之后,才发现上门来的竟是位锦衣公子。

    自打绮罗香的名声大了起来,上门来的就不止是姑娘家了,很偶尔也会有男子上门来。云浓短暂地怔了下后,连忙改口:“公子……”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那位锦衣公子抬头看过来的目光,这才算是看清了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