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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一炮道:

“那要从你们的表现上加以决定,比如昨夜姓祈的作为就十分令我不快,当然,他必须对于他的无知作法负一定的责任。”

欧管事道:

“我们东家不在。”

雷一炮冷笑连连,道:

“祈无水不在,也许他真的不在南京,但祈海一定在,他绝不会离开南京的,是吧?”

突听得欧管事一旁有个壮汉怒骂道:

“祈爷的堂口岂容你两个小子撒野!”

另几人早举刀对欧管事道:

“上,合力宰了他们。”

欧管事一咬牙,道:

“娘的,人挣一口气,佛挣一炉香,你今欺到老子们头上撒尿,就算鸡蛋碰石头,老子们也豁上了。”便见他右手一支护手钩一举,对身边几人高声,道:

“大伙拼了!”

“杀!”

那不只是五把钢刀,而且那艘巨大的画舫内竟还出来三个握剑女子。

雷一炮知道,如果换个地方大的,他绝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现在,宫舫虽大,终是空地有限,这些人如是悍不畏死的向自己蜂拥杀到,除了硬拼之外,连那闪展腾挪的机会也不易施出来。

心念间,只见依承天早空着双手迎着杀来的几人冲过去,虚幻的身影,在他那双掌快如闪电般拔打于刀剑中,乍看起来,宛如千手佛般令人叹为观止。

刀剑声与掌风交互卷如风飘——

脚步声与喝叱声兀自扣人心弦——

于是,依承天突的大喝一声,斗见他右掌似已脱离躯体般拍打拨拿,刹时漫天碎芒中更见刀剑抛飞半空,便在几声惊呼中,突见一刀撞碎挂在宫舫一角的琉璃宫灯。

欧管事一见,立刻狂叫:

“救火!救火!”

雷一炮突的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欧管事一见大怒,道:

“你们惹的祸,这笔帐有得算的。”

不料雷一炮突的暴伸一手,一把揪住欧管事,喝道:

“祈海那小子在哪儿?”

欧管事道:

“不知道。”

雷一炮牙齿“咯咯”响,道:

“老子打你个不知道。”左腕一顿上顶,右手钢杖兜腰一顶,把欧管事狠狠顶了个气结,一松手,欧管事闷叫一声跌坐在船板上,脸色更见焦黄。

这时宫舫上面的火势更见大了。

雷一炮招呼依承天,道:

“我们走,找那姓祈的霉头去。”

雷一炮与依承天二人自台城赶回邑江门外,江岸上没有找到祈海坐的那艘较小型画舫,雷一炮指着不远处的“望江大酒楼”对依承天道:

“走,吃饱了先睡上一觉,不定还有得拼的。”

依承天忙笑道:

“雷叔,我们这么干妥当吗?”

依承天这时候在心中琢磨,如此作风,何异盗匪,好一些说,又与那开封城的魏老虎,或无锡的盖天翁有什么不同的。

雷一炮淡然一笑,道:

“我们的目的不在损人利己,更非强取豪夺,姓祈的三个老怪掳去依夫人母女二人,如果我们不狠着大干,只怕姓祈的不会出面。”他略一顿,看看附近,又道:“有句话你得着实记住。”

依承天眨着一双大眼,道:

“雷叔有话尽管说。”

雷一炮道:

“对敌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双方一旦动上家伙,那是玩命,谁客气谁完蛋,刚才一战,我就见你未出刀,这要是万一……”

依承天苦笑一声,道:

“我以为既无仇又无怨,何必定要他们死伤,所以……”

雷一炮一叹,道:

“人言,立志大方存厚道,克己仁化为大仁,对于你的这种想法,我不能反对,也许……也许我太担心依夫人母女的安危了吧!”

雷一炮与依承天二人走入“望江大酒楼”时候,几个伙计在整理桌椅,光景是打烊了。

伙计们见雷一炮二人走进来,无不大吃一惊,因为祈爷早说过二人绝不会再来,怎的这时突然出现。

掌柜的闻报,忙自帐房掀帘走出来,山羊胡子在颤抖,掌柜的忙上前招呼,道:

“二位是……”

雷一炮早大吼一声,道:

“快拿酒莱来,吃喝完了我们还得睡上一觉呢。”

掌柜一听,忙命人通知灶上不要封炉,快叨拾几样大菜送上。

雷一炮突的换了副笑面,招手掌柜一同坐在桌前,边看了掌柜几眼,笑问:

“你们东家呢?”

掌柜呆笑道:

“实对二位说,东家为了找老太爷,浦口同燕子矶全去过,就是没有找到。”

雷一炮道:

“如今他人呢?”

掌柜道:

“可能还在江面上吧,我们东家只希望尽快找到老太爷常坐的那艘大船呢。”

忿然一掌拍大桌面上,雷一炮怒道:

“祈老怪三人究竟会去了哪里,害得我二人尽在在这南京地面上穷耗。”

不旋踵间,酒菜端了一桌,雷一炮面对一桌香气喷喷酒菜,把杯筷往掌柜面前一放,道:

“我们一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