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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老头双目一亮,红眼珠子一阵转动,突把声音缓和下来,道:

“小癞子呀,那佟大年可是我醉渔翁的忘年之交,他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快告诉我那佟大年托你什么样的两件事,也许我老头子会帮你办好,如何?”

小癞子心想,这个老酒鬼,说来说去而又拐弯抹角的想骗我小癞子上当。

只是他明知上当,就是想不出怎样才能打发这老酒鬼走路,想了又想,他想到离此不远的黄河岸,也许在那儿会碰上姓周与姓祈的两个老头儿,何不把这醉老头引到那儿去,且让他们狗咬狗去。

心中想着,面上已露出得意之色,道:

“老人家,你先别问佟老爹托我办什么事,我带你去个地方看看,那地方倒可以暂时躲一阵子呢。”

醉老头施力摇着头,道:

“别多想了,要怎么个躲法,我醉渔翁比你知道得多,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跟我下江南。”

小癞子摇着头,道:

“我不走。”

醉渔翁突然面色一沉,道:

“你真的不听我的话?”

小癞子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才不过吃了你老两根鸭脖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赔你就是了。”

醉渔翁突然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道:

“你可知道老夫的鸭脖子来自何处?”

小癞子道:

“鸭脖子,鸭脖子,当然是鸭身上的了。”

醉渔翁沉声道:

“当然,鸭脖子是来自鸭身上,但能把这鸭脖子做的恁般好吃,天下可只有一家,你若要赔老夫鸭脖子可以,但得从这家店里去买来方可。”

小癞子亢声道:

“只要你说出地方,我小癞子就去买来还你,你说。”

醉渔翁仰面灌了一口酒,抹抹嘴巴,道:

“南京有家老正兴板鸭店,我这鸭脖子就是那儿买的,要还,你去那家店买去。”

小癞子大眼一翻,道:

“南京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人说过,那一定距离开封很远吧。”

醉渔翁一笑,道:

“你小子要是走着去,总得个十天半月吧!”

小癞子一惊,道:

“买两根鸭脖子还得走那么远的路呀,划得着吗?”

醉渔翁道:

“小癞子,你若觉着划不着,那就跟我下江南。”

小癞子思忖一下,脸含得意地道:

“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老人家一定会赞成的。”

醉渔翁一喜,道:

“快说来听听。”

小癞子伸手腰里摸出三个皮钱,道:

“我给你三个皮钱,三个皮钱能买三串糖葫芦,当然也足够买两根鸭脖子,你回江南去,替我小癞子买上两根鸭脖子还你,老人家看这法子可好?”

突然一掌打在小癞子手上。

三个皮钱滚在地上,小癞子一惊想哭,道:

“你打我?”

醉渔翁满面怒容,双目更见通红,酒糟大鼻子上面的红色几乎要迸出血来,道:

“好个小杂种,你年纪一点点,竟敢消遣起我老人家来了,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小癞子一惊道:

“什么叫收拾呀?”

醉渔翁道:

“先抽你小子身上的筋,再剥你的皮,头上七窍戳出血,七十二穴全点破,要你小子就地滚上一天再死。”

小癞子面色吓得煞白,道:

“就因为我吃了你两个鸭脖子,那还是你自己愿意送给我啃吃的呀!”

醉渔翁道:

“给你吃,是我老人家以为你是个听大人话的好孩子,现在,我发觉你是既狡猾而又固执得令我老人家讨厌的野杂种,所以我现在就要收拾你。”

小癞子突然抹头往外跑,他人尚未跑到门口,打横里忙伸手去抄他那根竹棍。

“唰!”

小癞子突见满天银丝闪亮,当头向他罩下来,大惊之下一声喊叫:

“妈呀!”

本能的一声喊叫!

本能的双手举着竹棍上栏。

就在一阵“哗啦叮当”响中,小癞子已蜷曲在一张精巧银白的丝网中难动分毫。

一手提着酒葫芦,一手擞着手上丝绳,醉渔翁哈哈一声狂笑,道:

“想跑?”

小癞子在丝网中哭道:

“老爷子,你不能杀我呀!”

“不杀你当然可以,那你得告诉我佟老头叫你替他办的是什么事情?”

小癞子道:

“佟老爹只叫我在这儿等两个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