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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少爷这么说,倒也不错,可是……可是我总是有些不安。”

    “不安?因何事不安呢?”

    “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可是心里却总是不安。我总想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苍嘉笑了笑:“嫂嫂有打算那是好事,可是想的太多了,不就成了杞人忧天了么?”

    “是呀,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总觉得,我现在过得日子不踏实。”

    “不踏实?海家衣食优渥,嫂嫂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何来不踏实一说呢?”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踏实啊,我觉得像在云上飘似的……很怕有一天会摔下来,还摔得很惨。”

    苍嘉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一闪即逝,快得让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说:“怎么会呢?嫂嫂这般贤良淑德,只要再为海家添个一男半女,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我瞧嫂嫂实在是多虑了。”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却觉得他说的一点儿也不恳切,明摆着就是同意了我的说法,只是怕我不安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来安慰我罢了。

    我犹犹豫豫地应了一声,他应该是看出我在想什么,因此隔了一会儿,又道:“我这么说,不只是安慰嫂嫂的客套话而已,实在是我也经历过跟嫂嫂一样的时候。”

    “诶?”

    他笑了笑:“不瞒嫂嫂,我进海家之前,有大半年的光景,吃不饱穿不暖,为了半块馊馒头可以跟街上的小乞丐打的头破血流。所以刚到海家来的时候,我也总这么想,每天吃的饭菜都这么香,每晚睡的床褥都这么软,这一切怕不是在做梦吧。

    要是梦醒了,我忽然又回到破庙里栖身,饱一顿饥一顿,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可是时候长了,渐渐习惯了现在的日子,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原来苍嘉小时候吃过这么多苦,看他现在风轻云淡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他曾经跟街上的小乞丐一起抢食吃。

    我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苍嘉笑了:“嫂嫂以后就别想些有的没的了,我大哥这个人不喜欢别人想的太多,他喜欢人都简简单单的。再说了,嫂嫂刚进来的时候忧心那个邪门的说法,可是过了这么久了,还不是好好的么?”

    我想了想,也笑了:“是呀,是我自己杞人忧天了。”

    于是又说了一回无关紧要的话,苍嘉就告辞离开。

    我在屋里随便找了一本书出来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海家是经商发家的,后来置地做了这一片的大地主,为了不被其他人瞧不起,因此让后代们都读书。

    到海瑾天这一代,听说海老爷是想买个功名给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被海瑾天给拒绝了,也就没了下文。

    我心想,倘若海瑾天真的买了功名,那我就不会跟他做了夫妻。所以说姻缘这个东西,最是玄妙。

    我尚未从娘胎里出来就被订下了亲事,可谁知现在还能遇到他呢?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这一世遇到了两个同床共枕的男子,之于一个女子,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一径胡思乱想着,连海瑾天回来了我都没听见,直到他将一双大手轻轻按在我的肩上,我才回过神来。

    “月婵,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我抿嘴一笑:“没有,我看书呢。”

    他拿过我手上的书,在打开的那一页上扫了一眼:“在读《诗经》?”

    我其实根本没有看进去书,这时候顺着他的目光我才看到,好巧不巧正好翻到了《邶风.击鼓》。

    我看着上头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开始出神。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从前在许家的时候,嫁给许楠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从未想过长远到白头偕老的事。

    可现在,我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渴望。我渴望跟面前的这个男人白头偕老,我渴望跟他生儿育女,跟他儿孙满堂,到两人白发苍苍之时,他还能坐在我的身旁跟我闲话家常。

    我心里热潮涌动,满腔的话语想说给他听却远不知从何说起。

    可他明白了,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看着我,然后,他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语气平和,语速平缓,只是轻轻地、轻轻地,对着我念出了书上的这句话。

    我忽然间泪如雨下。

    他懂我,他真的懂我。

    我什么话都没说,确切的说,在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因为世界上最美丽的一句话,已经在刚才由我心爱的男人口中说了出来。

    我向来是有些清心寡欲的,因为拘谨,也因为害羞,我从不曾主动对着海瑾天做出亲昵的动作来。

    可这一刻,我的胳膊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我用力环住了他的腰,然后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紧紧地。

    我听到头顶上他发出一声低低的闷笑,然后他低下头来,轻轻对我说:“月婵,我们不吃夜饭了,我现在……只想吃你。”

    若是平常,我定是羞怯地低下头去抿嘴一笑,可是这一刻,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我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然后笑着说:“好。不过……你得记得关上门。”

    海瑾天哈哈大笑,忽然打横抱起我就大步走进里屋,然后用身体将门撞上,接着几步走到屋子正中的圆桌前,将我往上头一放,我稳稳地坐在了上头,有些奇道:“在……这里?”

    他目光狡黠:“当然,既是享用美食,自然是在桌子上。”

    我看了看光滑的桌面:“不会凉么?”

    海瑾天笑了笑,不再说话,开始动手解开我的衣裳。

    他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轻柔缓慢,他将我脱下的外衫直接扑在桌子上,然后用更轻柔的动作解开我的内衫。

    然后是鹅黄色的软缎肚兜儿,他看了我一眼,忽然低下头来,用下巴很轻很轻地蹭向我的脖颈还有肩头。

    我忍不住□□出声:“痒——”

    他头也不抬,继续轻轻地在那一小块地方来回摩挲,直到我全身都开始轻轻颤抖的时候,他忽然用牙齿咬住肚兜儿上头系着的结,轻轻一拉,兜儿就那么散开了。

    他却不将这件散开的肚兜儿拿开,仍然任它松松垮垮地挂在我的胸前。我自己伸出了手想要拿开,却被他按住了手:“别急。”

    我乖乖的收回了手,然后看着他伸手剥下我的外裤、里裤、罗袜,最后是白缎子做成的亵裤。

    他再一次低下头去,故意使坏似的仍然用下巴在我的肚皮上来回摩挲。

    我不算是非常怕痒的人,可是肚皮这一块软肉却是例外,平常沐浴的时候自己都只能用力擦洗擦洗,若是不小心轻轻碰到了都会觉得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