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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南慈音第二次见晋国议和使者陆昀,原来那日的“斐然”二楼,在房内病弱的公子便是议和使者啊。

    南慈音端着酒杯,自他说了一年后会再来接公主去晋国后。她此刻的耳朵似乎听不见这人在说些什么了,她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唇启启合合。

    ……

    南国不是赢了么?

    ……

    为何她还要和亲呢?

    ……

    “安乐。”

    圣上南慈道的声音适当的响起,安乐公主南慈音感受到自己垂在一边的手被人握住,她忍着泪水,低眸看向那只手,随后在南慈道的示意下,看向了那带着病容的议和使者陆昀。她将手里的酒杯向前一送,认命般一饮而尽。

    猛烈的酒水在她喉咙里回荡,她想起片刻前阿兄与她说得,给阿律一次机会,让他拿诚意,方可娶她。

    难道是她意会错了么。

    难道南国这次战胜了,也改变不了她出嫁之事么。

    她不安地看了看大殿下面的百官,没有人在意此刻的她,连阿律也还未来。

    南慈道发觉安乐的异样,忙起身,轻轻揽着她的肩,询问道:“安乐,可还好?”

    “咳咳。”

    她刚想开口,便被一直回荡在她喉咙里的水酒呛到,俯身咳嗽了几声。南慈道抚着她的背,而后看向那一脸病容,早就不知听多少人讲过,也与他隔空对过几次手的陆昀道:“陆先生,安乐不胜酒力,让你见笑了。”

    “哪里。不过,安乐公主貌若天仙,纯真可人,就是可惜我们家太子没来,不然定会朝思暮想,盼这一年的时光快些过去,早日迎娶公主回国。”

    南慈道感受到安乐捏着他的手稍稍紧了一些,一双好看的眸子,眼尾红起,沁着泪水。他知晓她被眼前的陆昀几言几语弄得不安,只想离开这儿。

    “陆使者,您这话说得未免也太早了吧。”大殿之下,从边境匆匆赶来还未褪去盔甲的吴叔律一脚迈入大殿,将盔帽与腰间佩戴的剑交到一旁宦官手中后,来到大殿中央,行礼道:“微臣拜见圣上、公主。”

    “李副将,免礼吧。”圣上道。

    南慈音见到吴叔律,心中的不安终于平复了不少。她望着下方,第一次见到心上人着军装,眼下浓着淡淡的青色,应当是这几日他来回赶路的缘故。

    吴叔律起身,抬眸同样是看向站在高处圣上身边的心上人公主南慈音,今日的她不同往常,身着一席嫣红色,抹着红唇,漂亮的就似天边的阳光一般耀眼。只不过,他的太阳此刻被陆昀吓到了,稍稍蹙眉,眼尾含泪,我见犹怜惹人怜惜的样子。

    他旋即冷目瞥向陆昀,道:“陆使者,时光漫长,谁都不知道一年后会发生什么。”

    陆昀勾唇说到:“但不会改的,想来是两国间的盟约吧。”

    “那得看什么盟约!”南慈道冷冷地抬眸,投向一记冷眼,随后唤来雀儿,让她先带公主回去。

    今日的宴会上,仅陆昀一人便能让他们剑拔弩张,大殿之下,百官皆不敢言语。

    这好不容易赢一次,晋国仍是不将他们南国看在眼里。

    他们注视着公主慢慢离开,其实谁都知晓。若圣上想要达到再无和亲的南国这一夙愿,如今这局势,唯有将公主送去晋国才是最好的抉择。不仅仅缓解了两国间的矛盾,更能给南国争取更多的休养生息的时间。

    可偏生,帝王不同意,连从未听闻过名号的副将吴叔律也随着胡闹。

    雀儿扶着公主慢慢经过吴叔律身旁时,吴叔律轻声说了一句话语,而后目送着这对主仆离开。

    陆昀则是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案桌那儿端起酒杯覆在唇畔。

    渐渐地,大殿之中又开始了欢声笑语与劝酒声声,仿若方才的事没发生过一般。依旧是舞姬跳舞,歌姬吟唱。

    这次的宴席,自午夜才渐渐散席。

    天禄阁内。

    常在将烛火点亮,随后缓缓退出,将房门带上。

    带着醉意的君王倚靠在龙椅之中,拄着下巴看着跪在下方盔甲还未褪去的吴叔律,嗤笑道:“叔律你方才说了什么?”

    吴叔律再次重重叩首,将头贴在冰冷的地上,嘶声道:“微臣想娶公主!”

    “安乐可是寡人的胞妹。”

    “臣知!”

    “安乐可是寡人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