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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国,南山城,五月十一。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今日是个好日子,不仅仅是长达十八日的议和终于落下帷幕,更是六十年从未打仗的南国首次取得胜利。

    百姓们纷纷上街欢呼,颂赞圣上英明。

    齐聚在海边妈祖像前,叩首、还愿、祈福。

    祈福圣上南慈道,顺遂安康,领南国上下走向富强之路。

    宫内,宦官宫女四下奔走,只为今晚的两国盟约宴席。这是南国第一次打仗第一次取胜,定要好好的在晋国使者面前展现一番。

    因此大家都不敢懈怠丝毫。

    天禄阁内。

    南慈道两指捏着碗沿,皱着眉头,将漆黑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饮完还倒转瓷碗,给面前死死盯着他吃药的药师钟清一看。

    “喝完了。”南慈道言语间带着憋屈,他堂堂南国圣上,竟被眼前的药师给拿捏吃药。

    “便好。”钟清一接过瓷碗,然后默默地蹲下身整理药箱。

    南慈道看出端倪,不由得张口问起:“清一先生心情不好?”

    “圣上若遇见一人,这人总是不听劝。让他多休息偏要熬夜,要他准时吃药他偏忘了吃,让他少忧思偏拿着战报看很久。圣上可是会气?”

    钟清一口中之人,不正是南慈道啊。他自知理亏,抱着宽袖蹲下了身,悻悻赔笑道:“清一先生,寡人这不是没办法么。你看,今日宴席后,寡人定会好好听清一先生的可好?”

    “今日宴席,圣上要饮酒么?”

    这一问,还真将南慈道给问住了,这可是喜宴呀,自然要饮酒了。他心中纠结,是要实话与眼前的大夫实话实说呢,还是撒个小谎才好呢。他张张口,还未待他说出一个字来,手中便被眼前的医师塞入一瓶药。

    “饮酒前服送一颗。”罢了,钟清一面色冷淡,背起药箱便是起身。

    “多谢清一先生。”

    钟清一刚是走了两步,又停顿了下来,他转过身看向那这几日劳碌瘦了不少的帝王,道:“圣上,身子是自个儿的。您为此殚精竭虑,可有考虑过自己么?”

    语毕,他兀然觉得自己多言了,立即双手作揖,行了个礼,从天禄阁内慢慢退去。刚是到了门口,便与匆匆而来的公主南慈音相遇。

    今日的公主身着一席嫣红色,将其肌肤衬得更加白皙,将原本就美若天仙的公主映衬的更加绝美。红衣腰间系着精致的珍珠流珠腰带,腰带上还镶嵌着红宝石,走起路来流珠碰撞发出悉悉索索清脆的声响。

    公主不愧是圣上胞妹,长得与圣上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她比起圣上似乎更喜欢笑,笑起来眼睛弯弯,不吝啬露出一排牙齿。当她看到从天禄阁背着药箱出来的钟清一时,不由得驻足,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眼前人。

    她拦下了常在示意钟清一快些走的举动,看着他,白皙的手一指,道:“你是医师么?为何在此?皇兄是病了么?”

    还未待钟清一答上,天禄阁的房门从里头一开,出来身着玄色皇袍的南慈道,他将宽袖子轻轻一挥,而后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道:“安乐,皇兄让人请平安脉还要托人与你道一声是吧。”

    “安乐才不是这个意思,安乐不过是关心皇兄身子而已。”

    “好好好。”南慈道揽过安乐公主的肩,看向站在一旁的钟清一,含笑道:“钟大夫,你可要好好与寡人的妹子说一声,寡人的身子究竟如何,免得啊,她担心。”

    钟清一双手作揖,行了个礼后,缓缓道:“公主且放宽心,圣上身体康健,在下不过是例行诊脉而已。”

    安乐公主这才点点头。

    钟清一看着那对兄妹缓缓进入天禄阁,看着他们有说有笑。这样的圣上,这样的眉眼带笑,没有丝毫烦扰一身轻松的圣上,是他第一次见到。

    他看得出神,还是常在在他身旁轻轻道了一声才将他唤了回来。

    “清一先生在看什么?”

    “在看圣上……”兀然,他往后一退,补充道:“在下从未见过这样的圣上,仿若是世间寻常人家的兄长,逗趣自家的阿妹。”

    常在轻轻应道:“是啊。”

    天禄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