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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峰的小情人被他藏在闹市区,他是信奉那种越是人多眼杂就越是安全的人。

    一间空间不算大的公寓里布置的很温馨,能看的出来主人很用心。公寓里,一个看着只有叁十出头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叁四岁的男孩。

    她不敢看那些人,虽然这些突然闯进她们家里的人什么都没做,但只是限制她们的自由都足够让她恐惧。她曾经哀求过让她的儿子去上幼儿园,最起码她的孩子还能离开。

    可这些人不可能会让这个小孩离开,他比这女人还重要。

    门外进来两个人,本就已经缩到墙边的母子两个又往后靠了靠。女人不小心碰到推拉门的轨道,身子一晃怀里的孩子滑到男人脚边。

    这个男孩与他母亲的惶然不同,他好像并不怕常朔,直愣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眼神里根本找不到恐惧,极平静地和男人对望。

    “这是常峰的儿子?”

    常朔看着他,话是对那个女人说的。

    “是......是他的......独子......”

    女人大概明白了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常峰那种常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她没什么好怨恨的,常峰让她不用风餐露宿,现在到了该认命的时候。可是她的儿子还小,不该就这么死去。

    “小焕。”

    男孩的目光从常朔脸上移开,过去抱住女人的手臂,挡在她前面一副要保护她的姿态。

    “妈妈,不怕。”

    “你先出去好吗?”

    男孩很懂事,他回头看了两眼,自己一个人走进客厅。

    “求求你们,小焕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有妻子孩子吧,请放了他。”

    女人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直到额头皮肉糜烂。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保养精心的手枪,挂上消音器,抵住自己的额头。

    “我会死,求你让他走吧......”

    她拉开保险,朝那个门缝看了一眼,门外有个影子飞快闪过,她知道那是她的儿子。

    在心里最后祈祷着他能平安,女人扣动扳机,“呯”的一声,她的身体骤然失力,眼神失去生机,身侧的墙上多了一朵红黄掺杂的血花。

    “妈妈!”

    男孩挣脱外人的手臂跑进来,抱着女人的尸体不停发抖,泪水涌出眼眶几次,又被他咬着小嘴唇憋回去,最后干在眼里。

    常朔抬起手枪,搭上他的眉心。

    来来回回几次。

    他的确是有女人和孩子,也幻想过孩子的模样。望着这样一张单纯的小脸,即使男孩眼里的恨意再炽烈,他也还是没能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