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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萃宫玉柱金顶,暖玉做壁,就连匾额上书的‘疏萃宫’三字都是由紫金玉石磨碎了填上去的,看上去美轮美奂,独具特色。

    有婢女不断端着菜肴踏出寝殿,就有婢女不断将热好的菜肴端上案桌。来来回回,除却轻微的脚步声,整个疏萃宫静得呼吸可闻。

    主位上坐着的女子挽着燕雀髻,上缀一把珍珠流苏步摇,眉以紫黛细细描摹,唇比海棠红艳三分。

    她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端着茶碗,旁边的贴身婢女瞥了一眼,见她身上穿着鹃紫百花雪锦服,下面再搭如意云纹春蜀裳,原本五官就精致,这身打扮又与她相得映彰,便更显得她妩媚多情来。

    显然眼下并不是赞叹她倩丽的时候。

    贴身婢女名唤云溪,是从小陪着淑贵妃身边的,与她情同姐妹,因此她的话颇有分量。

    “饭菜已经热了十次,娘娘不如先用膳吧。”云溪斟酌着:“后宫就以娘娘圣眷最浓,若是陛下不来疏萃宫,定也不会去其他宫。娘娘不如吃饱了,若是后半夜陛下忽然而至,也有力气伺候陛下不是?”

    淑贵妃却是皱起眉,用筷子在碗里泄愤似的戳了戳:“说不定又被哪个狐媚子勾去了!”

    云溪在心里叹了一声,自家主子哪里都好,只是妒意太强,她本想劝慰几句,忽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于是眸光一亮:“娘娘,今日是九月廿九……”

    淑贵妃烦躁道:“本宫知道,这不为皇上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就为了庆贺他生辰吗?”

    “可是娘娘好似忘记了陛下为何不设寿宴,拒绝朝贺,因为今日也是陛下生母的忌日……皇上一代明君,自是心痛难捱。”

    这一番话让她如梦初醒,淑贵妃急忙低头,却看见自己为了庆贺皇上生辰穿着最艳丽的服饰,这哪行?她急忙让云溪给自己找几条淡色的衣裳出来,即使皇上不来,她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不能惹了皇上半分不悦。

    而后想到今日情况特殊,淑贵妃的情绪又归于平静,这下才有心情看着眼前的菜,顿时觉得自己腹部空空,感到几分饥饿。

    “阿笙。”她开口道:“给本宫布菜。”

    被换作阿笙的婢女连忙堆起笑,给淑贵妃布菜,但她才到疏萃宫不久,并不知晓淑贵妃爱吃的是哪几样,只能硬着头皮夹了些放在她的碗里。

    果不其然,唤来淑贵妃一声冷笑。

    “本宫是看在你是云溪表妹的份上才让你来的,若是做不了,趁早滚回你浣衣局去。”

    云溪正找好衣物进来,恰好听见这句话,连忙打岔道:“娘娘国色天香穿什么都好看,这几件奴婢当真是选不出来,不如娘娘看看哪件合些眼缘?”

    淑贵妃被哄得掩嘴一笑,专心致志的挑她的衣裳去了,云溪趁此机会给阿笙使眼色,却见后者死有不甘,但又不得不离开。

    惯会奉承人!油嘴滑舌!

    阿笙想,不过让她得意几日罢了,等她摸清了娘娘的喜好,哪里还会有云溪的位置?

    ——

    是夜。

    疏萃宫已熄了灯,淑贵妃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忽然闻到了一股栀子的香气,瞬间清醒。

    她皱起眉,想着今日是阿笙当值,便以为是阿笙进了内殿,撑起身想要发火,却蓦地听到一声轻笑。

    “怎么醒了?”

    淑贵妃听见蔺叡的声音,欣喜问:“陛下怎地来了?”

    她立马朝外间喊:“云溪——”

    “不必叫人。”蔺叡制止了她的动作,淑贵妃便开始替他解衣宽带,双颊泛红,动作一时有些缓慢。

    “陛下……”淑贵妃柔声问:“不如还是叫云溪打些水进来?”

    皇帝宠幸嫔妃,需要按照流程来,打水、冲洗等也都需登记在册。原本蔺叡并不想这事,但见淑贵妃如此主动,罕见的来了兴致,回她:“德禄并不跟在身边。”

    其意就是并不会有人记录,不必遵守规矩。

    于是淑贵妃扭捏的褪去衣裳,婉转躺于身侧,娇羞唤他:“陛下……”

    蔺叡伸手抚上去,只觉她的身体如上好的白玉,温润滑顺,但他却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另一种触觉。

    那如丝绸般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淑贵妃承欢一如既往,循规蹈矩,颇是无趣。于是蔺叡在捻起她的发丝时,无不分神的想着另一个面上怯弱,但却热情似火的婢女所带给他的快乐。

    “朕今日在冷宫看见了你宫里那个奴婢。”他突然在床榻上提起这事,让淑贵妃怔愣之余分不清他想要表达什么,正要发问,话说出口却是娇声切切,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