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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似被被无数匹战马践踏过般,十分难受。

    下意识的想睁开眼,却被突来的光剌激得立马闭上,想举手遮住那一时无法直视的光线,才动动指尖,钻心似的痛意立刻传自本还混沌的意识中,这一动,便似乎激活了什么信息,全身上下的知觉都开始恢复,共同传达一个信息——痛。让人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也宣告了自己苏醒的事实。

    发生了什么事?随着自己意识点点回笼,终是忆起前事的聂远,缓缓睁眼,以适眼突来的强光。

    一灯如豆映入眼帘,那散发着微弱的光茫的所在,是屋里唯一的光源。虽然那灯光并不强,可对于刚睁开眼的自己而言,仍嫌剌眼。下意识的举手遮挡,却让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开始在叫嚣抗议,心中泛丝一丝苦笑——自己竟是连完成抬手这般简单动作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一刻,聂远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原本被号在自己身上那些沉重的木枷与铁链,已然被人取下。而火烧火燎的伤口中,又带了丝丝清凉的感触——那是伤口被细心处理包扎完毕,上好的刀创药开始发自己功效的缘故。

    虽说背部所触,只不过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的冰冷的地面,除了少些血腥霉腐气息外,与牢里地面并无二异,但入眼所及,绝对不起在牢里了。——没有哪家县府衙门的大牢里,还塑上几个佛象。

    虽说那佛象不知是不是因香火不好而没有修葺的缘故,原本描彩的色彩已经脱落的支离破碎,不复往日的光鲜亮丽。至于头上那个没有几片瓦存在的屋顶,此刻已能看到星空的存在。

    看起来倒像在在郊外的破庙里暂居。

    一想到此,那棵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自己,毕竟是活着出了那犹如个恶梦般的地方。而人生,输赢胜负本是家常事,只要活着,就有机会重新重来。这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醒了?”冷冷的声音一如在牢中初遇时,显示出声音的主人对于聂远的醒来,并没有多太欢喜的味道。只不过算例行公事的问声罢了。

    以聂远躲在地上的角度,只能看到上面一袭玄色衣衫移了过来。随后,才看到凌捕头慢慢俯下身子查看的身影。

    “嗯,凌捕头这是……”

    “好了,别废话。我不过是照知府大人吩咐行事罢了。”

    “虽说大恩不言谢,可凌捕头此举,对在下而言,恩同再造。以后若凌捕头有用得着聂某的地方,聂某必当竭尽全力以作回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虽说那位凌捕头看起来性情很冷淡,但自认为作为快意恩仇江湖客的聂远,已开始滔滔不绝的表达着感激之情。

    “你自己还能走动吗?”对于聂远的感激涕零,凌捕头面上淡淡的,却并不接话,而是另开了一个话题。

    “嗯?……我……”思绪有些跟不上套的聂远,呆了半刻,才从对方眼中领悟到一丝轻视与不耐的意味,心知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到眼里,一口气便被憋在心里。咬咬牙,刻意不理会全身肌肉的严重抗议,挣扎着硬撑起半边身子。

    这放在平日里,不过算是最是简单的举动,已让自己额头泌出细密的汗珠,衣衫尽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把思绪自疼痛中拉回:

    “我……我……我、能、走、动。”

    “哎唷……哎唷……”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声,很不给聂远面子的呼痛连连,“痛痛痛,前死我了,我一定是被挑了脚筋手筋……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不能动,不能动,不能动,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的走不动了,你知道我是谁……我妹子是大当家的……”

    “王虎!”听着那样胞包的话,平日自认喜形不怒于色的聂远,终于成功变脸暴喝出声,以阻止那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满口胡言乱语。

    “呸!王虎,你闹什么闹,脑袋掉了不过碗口大的疤。你他妈的这样再认怂,脓包,老子伤好了,一定让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