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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我不能理解。”许钧站起来,“我想我还是走吧。”

    蒲景奇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座位上。“好吧,说正经的。”他放开手。“我知道博智在搞我的小动作,但我不怕,我只想了解我该知道的东西。”

    “你想知道什么跟我无关。”

    “如果公平竞争,我不怕,但我不想被人推进陷阱里活埋掉。”

    “谁都不是傻子。自己行得正才是关键。”

    “他们也许给你看过录像。我知道他们一定在我的私人领地做了鬼手脚。现在,我想请求你尽你的职责,保证我的安全和公正。”

    许钧再次把杯里的黑啤喝完。他心里动摇了一下,然后决定不把视频的事告诉蒲景奇。他们是“敌对”两方,许钧十分清楚蒲景奇得到这个情报后会怎么做:他会不择手段毁了贾金友,毁了他的公司,不论对自己有没有利。

    “我没听说什么录像。”

    蒲景奇盯了许钧一眼。“本来我跟博智网络是盟友关系,在资源整合上各自占有股份比由评估方确定。但他们弄虚作假,肆意搞大数字,夸大我公司的国有部分,如果他们如愿,那我就完了。我需要你去证明他们使用了不正当手段,侵吞国有资产,虚夸上市数据……当然可能还有其他的,反正只要是不利于他们的事情都可以。”

    “我正在尽我所能地调查,但是我绝不会为了你的生意而调整调查方向。对我来说,国家利益、群众安危比你纳多少税重要得多。”

    蒲景奇仍然自说自话。“如果你查出博智网络背后捣鬼的把戏,一定告诉我,我会让贾金友生不如死。”他没放弃自己的立场。“你可以以专案组的名义给他们施加影响,或者公开调查他们,他们就会慌了手脚,露出狐狸尾巴。”

    许钧没有说话。

    “我已没有多少时间了。”蒲景奇几乎吼叫着,差点要把许钧箍在臂腕里。

    “对不起,我是为国家、为法律工作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没必要再聊下去。”

    我默默地看着两人斗嘴,十分佩服许钧的坚韧。他们在聊天时,几乎视我为无物,我也尽力隐藏自己,却对他们观察入微。蒲景奇看似拉拢许钧,却并不真正信任他;看似在炫富,在倾诉,在发泄自己,但真正的目的还是拉拢——通过推销自己,树立自己的形象,试图让许钧为他工作。他自以为没人知道他心里的那头怪物。

    几人默默地看了几分钟演唱会。许钧站起来,将杯子推得远远的。“谢谢您的款待。”

    蒲景奇瞪眼看着许钧。“你去哪儿?”

    “回家。家才让人觉得真正安宁。”

    “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家。”蒲景奇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说得不对。“我让司机送你回家,我再呆一会。”

    这次,许钧没有计较蒲景奇的话。“我想散步看看夜景。再次谢谢您,今晚聊得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