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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许钧的介入,我变得坚强,正在学会迎接挑战,不停地鼓励自己什么都能应付,让内心里萌发出一种崭新而柔和的东西——希望。然而,在我的内心深处更多的是麻木,还有一种无法动摇的恐惧感。或者认识到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加脆弱,这让我感到震惊。

    这么多天,我的生活里没有安全感。总是在噩梦里醒来,总是在大白天里做噩梦。我希望……希望方非能够跟我聊一聊。希望可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听他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无忧无虑公主般的生活,他承诺我。现在,我只希望他回到我身边。

    然而,方非终于打来电话。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打过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打我手机,而选择在传真机上留言。但方非的要求非常明确,我准备不打折扣地执行。

    我坚信方非不会犯罪,这一次他也向我做出保证。他在留言里说需要我的帮助。这样,我才偷偷模模地逃过许钧的监视,坐高铁赶来郑州。我依然相信他,尽管在禁闭期间听到那么多坏消息时曾经动摇过,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留言里他不能多说什么,但他明确表示自己在做正义的事情。不过,他的声音使我对他是否真正安全感到怀疑,即使是他指定见面的这家宾馆是否真正安全,也是个未知数。但我还是来了,我迫切希望见到他,触摸他,确认那个电话不是幽灵。

    我起身打开窗,尽可能展开视野观察楼下的街道。一阵冰冷的寒风灌进来,我打了一个冷颤。但我没有退缩,坚持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宾馆走廊或者左右隔壁房间里发生些什么事情,我毫不关心,也无暇它顾。

    半夜之后,我终于缩在床单里睡着了。但方非一直没有出现。

    “你被监视了。醒后到二七广场来。”

    手机“叮冬”响了一声,我便惊醒过来,看到短信里显出上面一段文字。

    天还没亮,房间里空气沉闷,笼罩着一层灰色的暗影。我惊恐地滚下床,查探一遍卫生间和衣柜,又将耳朵贴在墙壁上,试图听出隔壁的情况,却不敢明目张胆地靠近窗户。

    安静,里里外外都很安静。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渴望同时又是多么憎恶这份安静。

    我迅速穿上那件红色毛衣,施了淡妆,走出房间。这次,我选择消防梯走了下去。临出门时,看到服务台空着。我拿起登记薄翻了翻,在我之后二楼有一间房入住,就在我隔壁,登记的是一对夫妇,来自北方某地。登记时间准确到分,那时我已经睡着了,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走进房间的动静。

    如果他们不是戎城警察,会是谁在监视我呢?警察又躲在哪里呢?我一边沿着行人稀少的街道走着,一边估摸着那对夫妇应该就是警察假扮的。他们这么快就找到我并不奇怪。如果许钧和他的人连我也跟踪不上,他还称什么“神探”呢?

    只是,我现在怎么办呢?说不定许钧就在后面跟着。说实话,从我听说方非出事,我就认定,假如他自首,活着的机会比逃跑大。不过,我这样把许钧引向碰头地点,算不得自首。

    我故伎重演,装着进超市购物,趁机从后门溜出,然后打出租赶到了二七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