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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我联系你的。可我找不到你,发生这么多事,真是难以置信。”

    从她的语气中,我听出她在真正的伤心。

    “我知道,谢谢您。一切太突然……”我有些说不下去,但我得坚强起来,我得向她了解更多的情况,而不仅是安慰。乔雅美会知无不言的。“大姐,你知道方非最近一直加班吗?”

    “知道,为公司上市的事。”

    “他去过北京,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从没听他说要去北京。协调方面的事都是贾总亲自在办。”乔雅美顿了一下,补充说:“他好像没去过北京,该上班时,他都在办公室。”

    “贾总最近怎么样?”

    “来财务部看望过大家,让大家不要因方非的事影响工作。其他时间,难得看到他。”

    “您能想像方非撒谎的原因吗?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我连珠炮般地发问。

    这次,她停顿的时间相当长。“雅美姐?”我焦躁不安地追问。覆着毛毯的皮沙发并没有寒气,但我像坐在冰块上。

    “我现在办公室,关于方非的事是八卦的热点,我不想因此成为热点。”

    “我知道。但是……雅美姐?”

    “对不起……”她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里消失,我不知道她是否已挂了电话,可没过多久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英子,过一会再聊吧。我需要出门办事,那时随便怎么说。”

    “好吧,雅美姐,谢谢您。”

    乔雅美再也没说什么,手机里传来“嘟嘟”声。

    警察并不意味着可以探听一切。方非很少跟我谈论公司的事情,不知他是出于严格恪守职业道德,还是其他需要保密的原因,至少迄今为止,他始终小心翼翼地没有让作为妻子的我知道自己的工作内容。遗憾的是,以前我从没想到去主动打听。

    我起身把报纸回复原位,走出门。想了想,又打开门,那天离家时方非好像并没有开车,而是把车钥匙丢在茶几抽屉里。我返身翻了翻,果然在那。说不定我需要走远一点,有车方便。我坐电梯进入地下车库,正准备走向方非的汽车。猛回头,似乎有一个男人消失在不远的转角里。我快速跑遍车库的各个角落,却没看见任何人影。不过,地下车库分区较多,直达电梯有五六台,此人几秒钟之内就有可能进入任何一架电梯,或者消防梯里。

    这不是我多疑。刚下楼时,我就觉察到有人在背后偷窥。小区绿化好,到处是一丛从的树,他随便站在哪丛树影里都能躲过我的视线。我急于下车库去,也没有把他的窥视当回事。毕竟,成年之后,我已对被人偷窥习以为常。

    回到方非的汽车旁,地下车库静悄悄的。霎那间,我感到十分郁闷,在我面临的愈来愈多的问题中,会不会又增添一个问题:多疑症。但是,我不能多想了,我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跟乔雅美通话。接着,我又想到父母,他们今天坐高铁过来,过几个小时就会到达,我得做好迎接他们的准备。

    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既想远离喧嚣,又不敢离城太远,万一信号不好,会影响通话。

    前面就是戎江,寒风中的风光带少有人迹。这是个我和方非常常散步的地方,留下多少温馨的回忆。它现在看上去却萧瑟孤冷,行道的白玉兰枝干光秃,花坛里草木无精打采。

    没多久,我的手机响了。“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