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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哟,按理说,我已经将你们俩送到马家荡的地盘,可以回到夷陵镇了。

    只是可惜,现在离开天亮还有半个时辰。东方雨露白,公鸡才叫头遍,你们两个小姑娘丢在马路边上,不用说那个送你们俩的人担心,我一个赶车夫,心里也不掸底。就这么将你们俩丢在大马路上,对不起那小师傅的一块现大洋。

    要不,这样吧,你们俩坐在马车里睡一会。我呢,也坐在这里打个盹。到天亮了我们再问问孙家大院怎么走,将你们俩交给着实的人,我才能算交差。受人委托就得好人做到底。不知二位姑娘意下如何啊?”

    “唉,唉!”

    小兔点点头:“大爷,就按照你老说的这么做吧。夜半三根的去敲人家门敲对了,算是运气。敲错了,弄不好遭人家一顿骂。等天明了,我们再去问路。初来乍到,我们姐妹俩未出过远门,你就多担待,多担待。”

    没见过世面不假,阁楼大小姐从不出远门。

    吃饭,也不得上桌。过去人的家规既是如此,小兔小马受到儒家文化的束缚那是避免不了的事。庆幸的是,她们俩没有生在大清国时代,裹小脚的女人,那才叫个活生生的生理心理摧残。以裹小脚为美,是封建统治王朝典型的歧视女性表现。为了裹小脚,女人们生不如死。

    深秋的清晨,孙家大院落叶满园。

    公鸡打鸣,看家狗的狂吠,随着扫帚打扫院内沙沙声响,一日之计在于晨的传统观念,在每一个人的心目中悄然兴起。人们自觉自愿地各自寻找属于自己应该干的伙计,将一天之中最为繁忙的时间段,搭理得井井有序。

    小南香,第一个起床,她巡视孙家大院的里里外外,是她每天早晨起床洗漱之后,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

    小黑皮带人起床操练,嚯嗨嚯嗨练武喊声,气吞山河,震耳欲聋。

    佣人们起床推磨,舂碓;厨房伙计们抱柴火,点火烧锅;丫鬟们各自为自己的主子端水倒马桶......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南香解决了马占奎为弟弟报仇雪恨的事,虽然说阻止了马占奎开拔马家荡的图谋,但从原则上讲,属于治标不治本的范畴之内。没有切底根除,只能是,临时的措施。

    孙雨晴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和六扇门的人,为他平息了一场灭顶之灾。

    小南香也不知道,马书奎的乌金荡,现如今只有王德霞一个人在坚守。

    昔日的乌金荡土匪马书奎的历史,已经翻篇;如今乌金荡的主人,是马占奎曾经的小妾王德霞。自然,王德霞虽然过着于马书奎一样女匪生活,但她从不与马家荡的商船作为自己营收的渠道,而是劫富济贫,专门对付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府之人,绑架勒索,趁火打劫。

    要说王德霞为什么走上杀富济贫的侠女生涯,那得从她小时候受到不公平待遇时候说起。

    马占奎强bào了她,只是因为他狗仗人势,有钱有势。

    兄弟姐妹饱受有钱人有权人欺负、摧残,特别是王德芳开的妓院,专门为权贵服务,王德霞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发誓,有朝一日,自己一旦有机会,便不惜一切,为弱者谋利益。因为自己是弱者,她了解低层社会的举步维艰,对弱者的同情和怜悯,自然,令走上杀富济贫的这条路。

    每一个人对自己职业的选择,基本上与自己的生活经历,成长经历有关。

    深秋,是收获的季节!

    马家荡的榨油坊,染浆坊,小卖部等等所有商业行为,几乎都与孙家大院有关。

    唯一的马家荡商船队,江南江北,河东河西常年往返。将淮南的水牛运往马家荡,再将马家荡的大米白面,山芋萝卜运往淮南合肥一带。江南的布匹丝绸,缸坛瓦罐,运到苏北马家荡,再从马家荡向四周辐射。

    粮油布匹,生活日用品,都是当时热门货。

    路程遥远形成的异地差价,利润即为可观。

    特别是来自江南的窑货,买一半,坏一半,运到家里还要赚一半。那贩运黄牛和小水牛也是一样啊,农耕时机,穷人家用的是人拉犁耙;富人家用的是黄牛和水牛。穷人赶集靠自己的一双腿,买卖货物,得靠肩挑背扛;富人家用的是马车,运送数量多,且快捷。

    来回托运,有人赶马车就行。所有这些,平复差别,自从有了盟主,便有了贫富贵贱之分。

    历朝历代都不可能指望公平。

    但是,你永远不会想到,曾经的一位被生活摧残的体无完肤的弱女子,居然在乌金荡扛起杀富济贫的大旗。不知道她是因为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改变不了这个社会的秩序,还是因为自己大小就有一颗同情弱者之心。于是呼,她选择改变自己。

    从被包养,到成为妓院的一位助手,怎么也想不通王德霞她居然会走上与当时独裁社会相违背的途径。

    只因为王德霞选择劫富济贫,所以马家荡的商船来来去去才得以安安稳稳地运营。

    从前的乌金荡水匪,现如今的乌金荡女侠。

    我去,女侠和土匪,这一对生死活对头,过往,她们俩是交头接耳的好伙伴啊!差别如此之大,人与人之间真的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马家荡的商船,也不知道现在的乌金荡女侠,即当年土匪马书奎的小嫂子王德霞。

    “孙雨晴,孙雨晴,起来看看谁来了!”

    小南香听到喊声,她知道那是孙雨超在叫她的儿子。堂兄弟俩之间有什么事,小南香从来都不参与。你得把自己当着师傅来看待,再不放心,也要给孙雨晴留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因此,她继续走进后花园。那里,有小黑皮带的人在练武。

    “噢,稍等一下,我穿件衣服就来。”

    孙雨晴嘴里答应着,其实,自己才从床上一头拗起。

    深秋,天气日夜温差大。

    早晚凉,特别明显。

    孙雨晴给自己找一件厚一点的衣服,他急得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件长跑大衣。来不及套上衣袖,披在身上就来开房门。见得孙雨超带着两个姑娘来见他,吓得敞开胸怀的孙雨晴急忙将大长袍左右两边对掖着。带着几分尴尬的问道:“哥,她们俩是?”

    孙雨超见得孙雨晴不认识小兔小马,急忙转过脸,对着姐妹俩问道:“怎么,感情我弟弟不认识你们两?”

    小兔和小马,从来没听孙雨娟提起过他们家还有两个哥哥,只听说孙雨晴和她孙雨娟兄妹俩。怎么,这个旅馆的老板难道带的不是我们姐妹俩要找的胡川凤的姑姑家?

    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嗯,没见过,也不认识。只是听,听孙雨娟说起过她有个哥哥叫孙雨晴。”小兔不慌不忙的说道。你说大清早的,大哥带两个陌生女子过来,还是自己不认识;对方也不认识自己的,咋回事嘛,孙雨晴有些一筹莫展。当小兔提到孙雨娟时,孙雨晴来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