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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步之外,【雷欧纳尔】停住了脚步,此刻,我站在他的身后,我看不见他的脸色,但是,从他身上隐隐翻滚出的压抑气息,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心中的沉重。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死寂了半晌,雷欧纳尔开口问道。

    闻言,【安图苏尔】冷笑了一声,他动了一下,似乎想起身,可是那些与他的灵魂融为一体的管子却让他一点也动弹不得。

    “见鬼!”身体的桎梏让他暴怒的吼了起来,用力的挣扎,硬是挣脱了一根管子,可那一刻,在魔法视觉里,我清楚的看见一线灵魂之力从他的身体里飘出,融入了空气,几乎是瞬间,剧烈挣扎的安图苏尔无力的瘫了回去。

    圣光在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红管子已经打通了他的灵魂,正在源源不断的抽取他的灵魂之力!

    “你最好还是别动!”很显然,【雷欧纳尔】也注意到了那些诡异的管子,沉声道。

    “呵!把我送下地狱的就是你,【雷欧纳尔】,别在那儿装好人!噢!我忘了!你一贯都是装好人的!”

    “你不该派人杀死【夏洛蒂】!”

    “你也不该假惺惺的跟我称兄道弟,骗我打开城门!”

    “你杀害无辜的人!”

    “我救了你们!而你却骗我!你们都骗我!你欠我的!雷欧纳尔!你欠我的!”

    从他们的对话里,我听出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雷欧纳尔】和【安图苏尔】相识,我一点也不惊讶,可是,如果说他们曾是好兄弟,这就有点儿……为他们的故事镀上了一点阴谋的边框。

    我不由的又去看了【雷欧纳尔】一眼,只见那名青年脊背挺直的立在前方,双臂却不自然的绷的紧紧的。

    许久,他叹了口气,“我欠你的,【安图苏尔】,你要我做什么?”

    “我多希望你现在就去死!”面目狰狞的巨魔督军低吼道,但是,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是缓缓的平复了下来,“救出我的族人,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我要怎么做?”

    “首先,您必须杀死我们。”这一次接话的,是被称为【祖穆拉恩】的巫医,他的嗓音阴恻恻的,让人脊背发寒。他就坐在【安图苏尔】身旁的墓穴上,状态与【安图苏尔】一模一样。

    “杀死你们?”【雷欧纳尔】低声重复了一遍,似乎有点儿不太相信他的话。

    “我们已经没有救了,看看这些该死的东西吧,”巫医指了指自己下身上的红色管子,“在汲取我们灵魂力量的同时,还会源源不断的送来噩梦暴君的腐化低语。或许,我们不会被噩梦暴君抽干,但是,我们终会被他奴役。”

    “你们……没有想过自杀么?”

    那句话让【祖穆拉恩】苦笑了一下,“我们已经……或多或少的被他控制了,自杀,我们已然无法做到了。”

    “你让手下把我们领到这里来,噩梦暴君就不知情么?”

    “噩梦暴君是一个残存的强大意志,他或许会注意到,但是,会花费很多时间。”

    “为什么?”

    “你们知道替身术么?我们都是鬼魂,鬼魂可以让替身像真人一样说话,行动……”

    “然后,耗尽灵魂之力,消散掉?”

    “为了让噩梦暴君不会立刻察觉,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说说噩梦暴君。”

    “我们说不出来,【弗塔根】少爷,这就像我们无法自杀一样,这些禁制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我们的灵魂里。”

    “……那么,杀死你们之后,我们要怎么做?”

    “你们看见了那一头的石门么?”顺着【祖穆拉恩】手指的方向,我确实看见了一道深红色的大石门,它壮阔而雄伟,但被什么魔法给封印着,透过门框上那面面深红的薄膜,我们一点也看不见里面有什么,我们只能看见无尽的旋转的璀璨的宇宙。

    “这扇门通往被噩梦暴君盘踞的祖尔法拉克最神圣的地宫,已经被那怪物封印住了。但是,我们却想到了一个打开的方法。你们看见了石门边的祭台了么?”

    视线朝下,在薄膜的下方,我果然看见了一个形状古拙的圆形石台,石台上放置着一个巨大的不知名的生物的骷髅头。

    “等我们的灵魂彻底死后,从墓穴里挖出我们的尸体,把我们干枯的心脏作为祭品放在石台上。”

    “那个骷髅是半神【加兹瑞拉】的遗骨,我们的心脏能暂时唤醒一部分【加兹瑞拉】的灵魂,狂怒的加兹瑞拉那锋利的爪子一定能轻而易举的划破那道封印,你们要做的就是给噩梦暴君一个措手不及,干掉它,救出我们的族人。”

    “干掉它?说起来可真简单!”【维特兹】不爽的大叫起来,“我们拒绝!【弗塔根】先生,我们没必要和这两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浪费时间!我们可以找路离开这里!”

    “宝藏与恩怨情仇什么都是浮云,性命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