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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中,楚修见郑筝朝自己伸出手,少女的手,柔软纤细。楚修愣了一下,忽然清醒过来。他挣扎着睁开眼睛,一把将眼前的人推到了地上。

    “来人!”

    楚修坐在床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从旁边捞起衣衫,穿上之后,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怀恩带着人进来,看见眼前的情景,虽然他不算是个全乎人,但是仍旧明白发生了什么。

    “太子殿下,老奴这就把人带去浣衣局问清楚。”

    “等等。”

    楚修这话说完,跪在地上的宫人抬起头,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好生可怜。

    “带去偏殿,让医女过来,验证一下她的清白再送去。免得日后有什么事情,赖在我头上。”

    楚修说完,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宫女,拔脚就走。

    “备水,我要沐浴。内殿的东西全换了,我嫌脏。”

    楚修从那个宫女身边经过,衣襟滑过她的面颊,带起一阵风。八月的夜晚,已经冷了。

    东宫的西侧,有引来的汤泉。楚修坐在浴池内,热气氤氲。他的鼻尖,仿佛还萦绕着之前的香气。他忽然想起来,之前梦中出现的那张脸,就是郑筝,

    汤泉清澈,若隐若现。楚修忍得辛苦,却又不得不忍着。

    终于,一切都褪去。楚修这才起身,换了里衣。他走进内殿,怀恩已经站在那里了。

    “问清楚了?”

    经过这么一闹,楚修也不困了。他抿了一口宫人递过来的茶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这会儿,正是最黑的时候。

    “那宫人没什么气性,刚进去,就全说了。她倒不是谁的人,只是觉得自己年岁大了,出宫的话,家里人又不待见,就想长长久久地留在东宫。”

    楚修喘了口气。

    “那她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楚修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和郑筝身上的熏香是一个味道。

    “那宫人之前在书房伺候,见您对放着香囊的锦盒爱不释手,就私下里配了一样的香料。今日见您酒醉,正好又没有其他人,就……”

    怀恩说完,抹了一把汗。若不是楚修灵醒,今日那宫人的计谋,兴许就成了。

    “倒是聪明,可惜没用到地方。她不是不想出宫么,就让她在浣衣局待一辈子吧。现在晚了,就不要惊动了。明天去禀告太后并父皇,贤妃娘娘那里也要说一声。”

    “是。”

    怀恩垂手应了。

    “殿下,天色不早了,您再睡一会儿吧。今儿还一天的事呢。”

    “知道了。”

    楚修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回了内殿。罗床上一应物件都是新换的。他躺在床上,望着床幔上的花纹发愣。为什么在那样的梦里,出现的人,会是郑筝?

    想着想着,楚修便睡了,一夜梦境纷乱,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太后得了东宫的信儿,想了想就让人叫贤妃过来。贤妃在自己宫里也是一阵后怕。若是她操持东宫的一切,难保不让人怀疑到她身上。

    贤妃得了信儿,直奔太后的寝宫。两个人相互对视,都看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意思。

    “这宫里的人啊,心大的太多了。”

    太后说完,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你为难,年后东宫的人,由我来选。”

    “谢太后体恤。”

    贤妃也松了口气。她管着宫物,代领皇后的职责,东宫出了事,也有她的责任。还好太后体谅她,知道她的难处。回到宫中,贤妃揉揉额角。若不是楚佳要选驸马了,她真想称病清静些日子。

    东宫的事情,悄无声息地就过去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东宫换了几个宫女。太后思来想去,这一日终于趁着皇帝楚宪过来请安,问了他关于楚修的亲事。

    太子大了,这东宫得有人管着。

    楚宪对楚修愧疚良多,总想着给他最好的,所以未来太子妃的人选一直没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