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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渐渐的淡去,露出了深灰的地面,还有冰冷的地面上那一道倒在地上的殷红的身姿。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云小姐竟然犯了这样大的一个失误。原本还以为自己今个儿能够大饱眼福了呢!

    人群之中唯有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险些翻倒了桌子,急急忙忙地朝着云惜惜跑去,将云惜惜扶了起来,焦急的询问道,“云小姐,怎么样了,可摔疼了?”

    “惜惜无事,多谢王爷。”云惜惜的眼中氤氲着泪水,就好像蒙上了一层水汽一般,楚楚可怜的咬着下唇,委屈地道。

    “先起来再说。”北溟容扶着云惜惜站了起来,朝着座位上而去。

    云惜惜双颊绯红,心中懊悔的紧,自己怎么会忽然就出错了呢?这可是自己一展才华的好时候,竟然就这样被毁了!想到方才自己起身炫舞的时候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都觉得头晕,不由得摔倒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以前虽然也曾经在这个最难的动作之时出过错,然而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感觉过!

    手摸到了放在一旁的茶盏,云惜惜的眼中带着冰冷,难道是身边的林紫曦?她可是听娘亲派出去的探子但听过,这个林紫曦可是用毒的高手,常常在自己的屋子里摆弄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瓶子,而且从来就不许别人去碰。

    “是你!”云惜惜转过头去,恨恨地望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林紫曦,“是你在我的被子里头下了毒,想要害我!”

    “姐姐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林紫曦原本一直垂着头,似乎要睡着去的模样,听到云惜惜的话这才抬起头来无辜的望着云惜惜。

    “是你!一定是你!不然为什么会脚下一软?”云惜惜站起身来,怒得伸出纤长的手指,眸中含泪控诉着,忽然之间想到了自己是在众人面前连忙话锋一转,露出楚楚可怜以至于不能相信的模样,颤抖着唇瓣问道,“曦妹妹,我…方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妹妹穿得太过素淡了…呜~”

    说着云惜惜便忽然用双手捂着脸,嘤嘤的哭泣起来,转而就抬起头来咬着下唇望着林紫曦道,“可是,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方才真的是无心的,我是无心的,若是妹妹真的生气了,姐姐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取下膝盖就要朝着林紫曦跪去,果然不出她所料,北溟容一下子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满面怒容地说到,“对于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跪的!她根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毒妇!”

    “容王爷这话说的好笑,在这之前你可是连一面都没有见过曦儿的,难道说你早在之前就派人查了曦儿,难不成容王爷嘴上是说喜欢云小姐,实际上是为了得到曦儿的注意?”玄梓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声音响起,在北溟容说的话中挑刺。

    “这样的女人,难道还用的着查吗?她凶悍善妒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了!”北溟容回头怒瞪这笑得邪魅的玄梓君,为了云惜惜丝毫不介意抹黑林紫曦。

    “不过是些市井传言罢了,容王爷也信?”这个时候北溟晨也开口替林紫曦说话,今日的夜宴之上除了玄梓君一直向着林紫曦,也只有刚刚陪着林遂心回来的北溟晨说过一句公平的话。

    “我可是听说了不少市井传言,其中还有不少是关于容王爷您自己的,可要不要我说出来听听?”北溟晨看到了北溟容渐渐变黑的脸色,开始调侃道。

    关于北溟容其实并不是平阳王妃和平阳王生的消息也曾经传得满城风雨,那个时候有人还曾经说平阳王妃是带着三个月的身孕嫁进平阳王府的。而当年北溟容七个月不到便生下来的事情也是众人皆知的,原本七个月不到的孩子是很难活下来的,而北溟容不但没有任何的病而且生的别样的壮实。

    “够了,全都住嘴!”北溟容最忌惮别人提到那一件事情,这样的传说在他十岁之前都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直到近来才渐渐地淡出他的记忆,“就算是方才那些都是市井传说,可是方才的事情是所有的人都看在眼中的,她林紫曦是如何凶悍的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难道凶悍的女人就一定会在云小姐的茶里头下毒,那是不是天下所有的凶悍的女人都是陷害云小姐的凶手了?”玄梓君冷笑一声,将北溟容绕了回来。

    “既然容王爷不信紫曦,那自然是简单,紫曦证明给你看!”说完,林紫曦便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茶水,一口饮下,随后用手帕擦了擦带着水渍的嘴角。仰起头,冷眼望着众人,冷冷道,“这下可都能看清楚了吧!不知道荣王爷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这茶里头没有毒,也不能说明你没有在云小姐的身上下毒!”北溟容是个顽固的人,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情就绝不会放弃,所以在他的心目中,云惜惜就是一个好女人,而她林紫曦就是一个恶毒的悍妇。

    “这也简单,只要请太医过来,替云小姐诊脉。我听说今个儿的夜宴申太医似乎也来了,这可是皇宫之中最好的太医,谁也收买不得,不知道容王爷还有什么疑虑?”玄梓君眼睛一眯,望向了人群之中,将目光定格在了最后一排最角落的那个阴影里头的位置上。

    果然,那个位置上站起来了一个人,年纪并不大大约三十几岁的模样,冰块一般的脸是所有的人都熟悉的,所有的人连忙让路,让开了一条通道让申太医能够走出来。

    “那就请申太医来看看吧。”北溟容不信林紫曦会不给云惜惜下毒,竟然云惜惜忽然摔倒了,便开口道。

    昭云帝姬露出看好戏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怀中北溟灵雀的背脊,并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许了。

    “云小姐,请坐。”这一回申太医也倒是没有拒绝,指了指一旁的那张椅子让云惜惜坐下,开始替云惜惜诊脉。

    大约一刻多钟之后,申太医终于站了起来,面色有些凝重,看起来似乎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云惜惜一看申太医的面色以为有戏,连忙开口问道,“太医我中的毒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哼,什么中毒!”申太医一拂袖冷哼一声,连看都不看云惜惜一眼,眸中带着不悦的光芒,“想你这样不好好珍惜自己身子的人,根本就不配看太医!”

    这一句话,让周围一切静谧,所有的人都听说过这个申太医的古怪脾气,自然是谁也不敢前去招惹,这个太医可横的很,别说是皇贵太妃,就算是皇帝也敢顶撞,可是奇怪的是皇帝就是喜欢他,就算是生气的时候也不过是责骂几句,从来都不曾要了他的性命了。

    “申太医,你别只说一般啊,云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北溟容虽然是知道申太医那古怪的脾气的,只是更加担心云惜惜的身子,急忙开口问道。

    “怎么了?”申太医嗤笑一声,指着坐在那里满脸委屈即将要落泪的云惜惜,“你自己去问问她,节食过度,每日都不知道好好吃东西,怎么可能有力气跳舞?还将这样的罪责怪到了别人的头上来,你这蠢货竟然还因为她长得漂亮冤枉别人,大言不惭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

    被申太医这样骂着,北溟容想要生气,怎么就是没有办法去反驳申太医的话来,只好垂下了头不再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不过是个小小的误会罢了。这样又急又气做什么?”昭云帝姬在今夜扮演的便是一个喜欢放马后炮的和事佬,似乎只要是事情解决了,她便开口笑着说几句话。

    “既然云小姐输了,那就抓阄儿吧。”昭云帝姬给那抓阄儿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连忙抓了一个阄儿大声唱到,“学狗叫在地上爬三圈…”那下人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抓到这样的阄儿,不由得有些窘迫声音越来越低。

    “混账,这是什么签?分明就是有人陷害云小姐的!”北溟容不可抑制的叫了起来,抬头望着昭云帝姬想要她帮着云惜惜主持公道。

    “闹什么?”昭云帝姬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既然是阄儿里头写着的,那就是没错的!方才林小姐不是连箭射了,怎的当是你就不说了!”

    有了方才的先例,自然不可能让云惜惜逃不过这一劫,更何况为示公平,方才就连紫衣侯霍白也是下跪请罪的了,如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区区的云惜惜就坏了规矩!

    “可是…”北溟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昭云帝姬冷然的打断。

    “你若是在这样胡闹,我便命人送你会象郡去!”昭云帝姬瞪着眼睛,不给北溟容任何的机会。

    象郡是北溟容祖母如今养老住的地方,也是因为那个谣言的缘故,北溟容的祖母从来都不将北溟容当成自己的亲孙子来看,因此。北溟容也不愿意去象郡,更何况去了象郡那就别再想要看见云惜惜了,这样北溟容可舍不得。

    云惜惜此时正在愣神之中,没有想到这个阄儿竟然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这可是她买通紫衣侯府的下人用来给林紫曦用的,没想到竟然最后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也太奇怪了!难道?云惜惜望了一眼安然恬静的坐在那里的林紫曦,紧紧地咬着下唇,难道……

    脊梁骨上袭上一层凉意,难道这一切林紫曦原本都是知道的,她就那样不动声色的一步一步让自己掉进她的陷阱之中,好让自己在所有的人面前出丑。恐怕先前自己抽到了的那个跳舞的签也是林紫曦特意安排的,她是知道自己为了今个儿这一日在节食的。

    “王爷!”见北溟容似乎要放弃帮她了,云惜惜连忙娇声唤道,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北溟容实在是不忍,只好停住了脚步,最后狠了狠心,不在乎昭云帝姬是不是真的将自己送回象郡去了。

    “容王爷若是真的心疼姐姐,替着姐姐受了这个罚,否则的话,就算是这一回姐姐真的躲过了这一劫,到时候外头的人必然说姐姐是失信之人,方才想要替自己受罚也都是做这样子的,”林紫曦对着北溟容挑了挑眉,她可不信像这样的男人,真的会为了云惜惜放下自己的身段。

    他们也许为了云惜惜用自己的身份去压人,用自己的权势、金钱去替云惜惜去达成愿望,但是他们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自降了身份,丢掉了作为大男人的尊严。

    “你说什么!”北溟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替云惜惜去承担这样羞人的惩罚,自然是认为林紫曦这样是在羞辱他,不由得大怒。

    “曦儿没有说错,既然是要罚,自然是有人承担,若是云小姐不愿,那边有容王爷你来承担!你不是爱极了这个女子?”玄梓君自然也明白了林紫曦的意思,出声提醒北溟容面前的女子可是他真心爱着的女人。

    只有让云惜惜看到了这些男人并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到了最后的关头依然会弃她于不顾,才是对像云惜惜自傲自骄的女人最大的打击。

    “哼!若是今个儿遇到这事的是林小姐,想必静王也会像我这样选择的吧,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丢掉了自己的尊严!”北溟容轻蔑的瞟了一眼玄梓君,不再回头看一眼云惜惜,在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和云惜惜之前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了尊严!

    望着那个背对着她的温柔男子,云惜惜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她总以为自己的美貌能让天下所有的男人为之疯狂,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起来为她说一句话。

    “容王爷说的极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若是能保护本王最爱的女子,本王宁可不要黄金!”玄梓君望了一眼林紫曦,回头对着北溟容说道。“纨绔!”北溟容冷哼一声,随即拂袖离去不再理会玄梓君。

    “既然容王爷不愿帮你,云小姐那便只能你自己来了。”昭云帝姬并没有想要替云惜惜说情的意思,而是兴味缭绕的望着云惜惜,似乎真的很想要看到云惜惜表演方才纸上写着的。

    昭云帝姬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是猜得到原本这个阄儿是留给谁的,心中不由得对着林紫曦多了几分兴趣,看来这个林紫曦的确是不简单得很啊!

    “我…这…”云惜惜何曾见到过这样的阵势,抬眸望去所有的人都眸光冰冷的望着她,没有半点怜悯,更别说还有谁愿意替她说一句话,恐怕都担心替自己承担了这件事情。

    “你们都欺负我!”云惜惜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后只好使出了最后一招,最卑劣,也是最有效的一招。

    只见云惜惜一跺脚,用袖子掩着哭花的妆容,掩着面朝着紫衣侯府的大门走去。

    众人没想到最后云惜惜竟然就这样不负责任的跑了,当真还是不如林紫曦这样敢作敢当的来的爽快利落,心中对于这个第一美人的印象自然是差了不少。花瓶美人之说,自然也就浮现了出来!

    “既然姐姐已经回去了,紫曦自然不敢多留。”林紫曦见云惜惜已经离开了,便也借口回去了。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想要陷害她就要想一想后果!

    “本王送你。”见林紫曦想要回去了,玄梓君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他就是为了林紫曦前来这里的。在所有的人面前,他从来就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对于林紫曦的感情。

    “紫萝告退。”

    “紫藤告退。”

    见林紫曦和云惜惜都已经离开了,林紫萝和林紫藤自然没有留下的意思了,连忙对着昭云帝姬纳了个万福也同时离开了。

    昭云帝姬自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反正她这夜宴也快要结束了,开了这么多年的百花夜宴她当真是没有见到过这样有趣的女子,不知道若是能将这样的女子娶进门来,到时候这紫衣侯府恐怕就有趣了。

    “既然如此,今个儿大伙儿就散了吧。”昭云帝姬见到怀中的北溟灵雀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林益博离开的背影,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就跟着他走了,淡淡一笑吩咐道。

    “既然如此,那灵雀就先走了,云贵妃娘娘今个儿还等着我的。”北溟灵雀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提着裙子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紫衣侯府正好在门口拦住了已经上马了的林益博。

    “驭!”林益博正要赶马,没想到北溟灵雀就这样匆匆忙忙地冲到了自己的马前,只听见“啊呀”一声,那马儿惊了北溟灵雀让让她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

    “公主,你怎么样了?”林益博见北溟灵雀倒在地上,心中一急,忙从马上下来,上前抱起北溟灵雀。

    北溟灵雀红着脸,倒在林益博的怀中,软软的身子贴着他强健的胸口,心中咚咚的跳着,心头一喜却依旧装作虚弱的模样说道,“我好像脚扭了,要不你送我先去紫衣侯府请府医看看?”

    “那好,”林益博感觉到了北溟灵雀在自己怀中软软的身子,面色一红,心中擂鼓一般,然而却千百次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千万不能对北溟灵雀生出其他的想法来。

    公主是君,他是臣!他们要守君臣的礼仪!

    “林大人?”刚刚从紫衣侯府之中出来的沈心茹看到了林益博抱着北溟灵雀朝着紫衣侯府里头走去,惊叫了一声,心头一痛,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道是因为人太多,还是因为林益博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太过专心了,并没有听到沈心茹的声音。而是直径朝着紫衣侯之中走去,就这样同沈心茹擦肩而过。

    “二小姐,怎么了?”在外头等着沈心茹的奶嬷嬷看到沈心茹失魂落魄的从紫衣侯府走了出来,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这是怎么了?记得前几日开始二小姐就很是高兴,似乎很是期待这个百花夜宴,今个儿傍晚还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怎的如今就这般垂头丧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