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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岁辞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江鸿宇在他面前扇着自己耳光,向他忏悔曾经做过的错事。

    最后还是裴川制止了江鸿宇的行为。

    他目光冷淡地看着江鸿宇,下颔线条微绷着,冷声道:“江董,你这是在逼他。”

    江鸿宇没有给自己留情,两边脸颊都已经红肿了,他眼眶湿润泛红,摇着头喃喃道:“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说罢,他将目光转移到林岁辞身上,带着几分希冀和小心翼翼。

    林岁辞稍稍错开视线,没有看他,微垂的眼睫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您不用使用苦肉计,我不吃这套。”

    他的语气平静又冷淡,带着距离和疏远。

    “曾经的我确实很渴望得到亲生父母的关心爱护。”他撩起眼皮扫了一眼江鸿宇,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略显苍白的唇一张一合,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可我现在不需要了。”

    太迟了。

    说罢,他没有再看江鸿宇的反应,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往病房里面走去。

    江鸿宇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怔怔地看着小儿子的背影。

    不需要了,他说不需要了……江鸿宇在心里呢喃着,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周身笼罩着一股极为低沉压抑的气息。

    裴川沉默地注视着他,平静地开口:“回去吧。”

    江鸿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裴总,麻烦你照顾好他,谢谢。”

    “还有这个汤……”他小声呢喃着,把放在地上的保温桶重新提了起来,塞进了裴川手里。

    他又往里面看了两眼,神色难掩失落,“那我就先走了。”

    裴川站在原地,看着江鸿宇逐渐走远,这才关上房间,提着保温桶走了回去。

    林岁辞洗了把脸,从洗手间里出来,被打湿的碎发凌乱地垂在额前,裴川看见了他有些发红的眼尾。

    “他走了吗?”林岁辞问。

    “嗯,走了。”裴川看向手里提着的保温桶,“这是江鸿宇给你的,说是亲手熬的排骨汤。”

    林岁辞扫了一眼,“我不喝。”

    停顿片刻,他又犹豫地对裴川道:“太浪费了,要不你喝吧。”

    —

    “爸?您怎么一个人就过来了,我说怎么大早上的没有看见您的人影呢。”

    江景延和周文倩刚到医院,就看到了从对面走过来的江鸿宇,走近了些,才发现对方的状态很不对劲儿,脸颊还红肿着,就跟受了虐待似的。

    周文倩有些着急地抓住了丈夫的手,“鸿宇,你这脸怎么回事儿?”

    江景延也关切询问:“您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

    该不会被裴川给揍了吧,可打人也不能打脸啊,多伤自尊。

    江鸿宇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是我自己打的。”

    “您自己打的?”江景延猜到了什么,“您该不会去见岁辞了吧?”

    然后抽自己耳光,想求得岁辞的原谅?

    周文倩:“鸿宇,这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江鸿宇又摇了摇头,嘴唇嗫嚅两下,什么都没说,他低着头,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他说不需要了…不需要我们了。”江鸿宇失神地呢喃着。

    听了这话,周文倩和江景延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

    最终那罐排骨汤进了裴钰的肚子里。

    “这汤的味道不行啊,不好喝,怪不得你们要给我喝。”裴钰刚说完,紧接着最后一口汤也被他给喝完了,还打了个饱嗝。

    在他哥嫌弃的目光下,裴钰斯文地推了推眼镜,美其名曰道:“浪费可耻。”

    “幸亏小嫂子你平安回来了,不然我哥可要疯了。”

    就裴川前几天的状态,裴钰现在想想还印象深刻,离发疯可能也就差几根头发丝的距离了。

    裴钰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哥那副模样。

    裴川斜觑了裴钰一眼,凉飕飕道:“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我这不是特意来关心我们可爱的岁岁嘛。”裴钰说罢,便凑到了林岁辞身边,用那种老父亲般的慈爱目光打量着他,“孩子瘦了。”

    林岁辞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冲他笑笑,“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可怜的孩子。”裴钰感叹地说着,还抬手要摸林岁辞脑袋的时候,然而下一秒裴川就拎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后扯。

    裴川:“注意分寸。”

    饱含警告的一句话,还裹挟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凉意。

    裴钰识趣地冲他哥抿唇一笑,“知道了。”

    谈恋爱的老男人还真是小气。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又道:“对了,刚才我在楼下看到江景延和他爸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