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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蓝色的夜幕下,远远地就能看见港.黑的行动小组已经将那家孤儿院团团包围起来。

    黑色车辆缓缓停下,守在孤儿院门前的港.黑人员迎了上来。

    七宫诚认出他正是长期跟在中岛敦身边的下属。

    “雨宫大人,您怎么来了?”那个成员诚惶诚恐地迎上来,低垂着视线,不敢直视七宫诚的双目。

    “敦进去多久了?”七宫诚不与他废话,单刀直入地询问道。

    “才刚刚进入里面。”

    七宫诚直接往里面跑去。

    在当天的任务结果出来之前,理论上七宫诚与中岛敦平级。那名成员想要阻止,因为中岛敦曾经命令过禁止任何人进入内部,但却没能拦住。

    七宫诚左右查看了两边,认清方向之后,直接往院长办公室方向跑去。

    他到达了地方,试着推门,却发现它被从里面反锁了。

    与它一门之隔的屋内。

    中岛敦如临大敌地站在院长的面前,原本内心里所有的躁动都因为院长平静的反应而不受控制地激发出来。

    他想大喊,想要证明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能被院长随意贬低的小孩。

    但是实际上,内心里的恐惧已经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完全抑制不住。

    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盒子。

    院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属于成年人的体型将少年笼罩在阴影里。

    中岛敦的瞳孔瞬间收缩。

    门外,七宫诚苦恼地看着这里的自动锁。

    虽然作为客人,不应该随意毁坏主人的财物。但是首领口中的情况似乎非常紧急。

    七宫诚将别在腰间的枪取出来,对准了门锁。

    “砰。”

    “框。”

    屋内和屋外的声音同时响起,随后里面还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巨大响声。

    七宫诚豁然拉开了门。

    光亮照进这个面积并不大的院长办公室,也将屋里的景象映得清清楚楚。

    东西碎了一地,桌子倒在地上,有一条桌腿从中间断开。

    白发的少年瞳孔几乎缩成了一个点,像是疯了一样的锤击着被自己压在地上的人形。他的面部和衣服上全是大片溅射的血迹。

    七宫诚垂眸看去。

    地上的男人胸膛已经被贯穿,而面部的骨骼也被砸得凹陷下去,看不清模样。

    骤然照进来的亮光似乎唤醒了中岛敦的理智,让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尚且沾染着鲜血的面庞缓缓转向了来人。

    银灰发的少年站在这个血案房间的门口,也站在外面光明与内部黑暗的交界之处。他上半张脸被白色面具遮蔽,身上一尘不染,与这样的现场格格不入。

    “敦?”他的声音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东西。

    身下的尸体已经不动了,中岛敦忽然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他胡乱地擦着自己的面目,然而手臂上也全是血,只会越描越脏。

    “别……别看我!”最终,浅亚麻发色的少年徒劳地用手遮着自己的面目,缩在阴影里,发出近乎哀求的悲鸣。

    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又变成了曾经在孤儿院里那个怯弱的男孩。然而,屋内尚带余温的尸体却在提醒着他,自己已经再也回不了头。

    七宫诚顿了顿,就踏进了屋子里。

    地面上躺着一个开着的盒子,里面的东西跑落出来。是一块手表,旁边散落着一张卡片。

    七宫诚将它们共同捡起来,缓步向中岛敦走去。

    那孩子蜷缩在角落之中,因为他的靠近而在不断颤抖。

    “别过来!”他的嗓音含混。

    七宫诚无奈,只好站定在离他两步的距离。

    “今天是你的生日吗?”七宫诚轻轻地问道。

    抱着膝盖的少年沉默。

    七宫诚权当他默认。“院长似乎还有东西要给你。”

    他弯腰将那两个东西递到少年膝前。

    几秒钟之后,中岛敦还是勉强抬起头,将东西接过。视线在落到那张纸片的时候僵住了。

    上面只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收到的生日祝福信息。

    然而写下它的人是躺在地面上的、那具面具模糊的尸体。

    七宫诚忍不住想要叹气了。

    没有感受到被爱过的孩子,在遇到稍微一点点可能的温柔的时刻,反而会无法理解。陷入恐惧。

    他慢慢蹲下,丝毫没有嫌弃对方浑身血污,将僵住的少年揽入怀中。

    半晌,绝望的恸哭声伴随着胸腔前的震动响起。

    胸口处的衣服传来了濡湿的感觉。

    七宫诚无声地抚了抚少年的脊背。

    当天半夜,因为中岛敦不愿意留在孤儿院内,但对于回到港.黑也一时感到抗拒,七宫诚遣散了下属,临时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