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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修元少有这样与她意见相悖还如此固执的时候,云浓略一想,也差不多能猜到他的心思。

    大抵是先前缺的,如今得了机会便总是想补回来,最好是能尽善尽美,不留半点遗憾才好。

    想明白这点后,云浓心中一软,并没同他争执,只是含笑道:“我倒是无妨。只不过届时不知又会被编排成什么模样,指不定好事之人还要赌一赌,你究竟是更爱怀昭郡主还是我了。”

    旁人可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纵然是知道她与怀昭郡主名姓、模样相仿,也不会想着是一人,只会觉着顾修元这是将她当了个替身。

    云浓只这么一想,便觉着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顾修元是个聪明人,云浓只略提一句,他便能自动领会未尽之意,一时间也有些失语。

    “你我本不是寻常夫妇,原也没必要去细扣那些繁文缛节,”云浓下意识地拂了拂小腹,摇头笑道,“难不成我的承诺,还比不上那一纸婚书吗?”

    顾修元垂眼对上她含笑的目光,又被她话中的“夫妇”二字给取悦得心花怒放,原本的那点执念霎时给抛到九霄云外,低声笑道:“你说的是。”

    云浓的话在他这里想来是无往不利的,只几句,便劝得他改了主意。顾修元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但也乐得如此。

    “只不过……”顾修元话锋一转,“你如今有孕在身,需得多加小心才是,若不然就搬回来吧?”

    云浓犹豫片刻,无奈道:“那我还得想一想,该怎么同祝嬷嬷她们解释。”

    这事是瞒不了的,纵然她能再拖个一时半会儿,可总是会有显怀的一天,又怎么能瞒得过身边的人?以祝嬷嬷那个操心的性情,若知道这事,还不知会是怎么个模样。

    云浓还在思虑着该怎么办,顾修元直截了当地说:“此事不必你费心,我去提就是。”

    “你?”云浓惊讶道。

    顾修元颔首道:“我知你在此事上难免为难,那就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吧。”

    若依着他的脾性,是压根不会在意这些随从怎么想的,可既然云浓在乎,那他少不得就得筹划一二,以免让云浓独自为难。

    云浓原本就不擅长料理这些事,只一想就觉得烦心,如今顾修元主动接了过去,她犹豫了一瞬后便拿定了主意,自己当个甩手掌柜让顾修元来处理好了。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是已经有了决断,云浓索性就直接将顾修元带回了自家,由着他同祝嬷嬷讲,自己则是以回房换衣裳为借口远远地避开了。

    过了约半盏茶的时间,顾修元便寻了过来,看起来神情自若,应当是已经料理妥当了。

    云浓好奇道:“你是怎么同她老人家说的?她有没有为难你?”

    “她便是要为难,也是情理之中。”顾修元走近了些,从她手中接过梳子来,“不过我已经同她解释清楚了,你尽可放心。”

    祝嬷嬷知道他的身份后,先是畏惧,但知晓云浓有孕之后,随即而来的就是愤怒,也顾不上什么尊卑冒犯,将顾修元给数落了一顿。

    顾修元也并不以为忤,好声好气地受着,毕竟他也知道此事是自己理亏,若是换了寻常人家的长辈,只怕早就要将他给赶出门去了。他耐着性子同祝嬷嬷解释了一番,半真半假,但情谊却全然是真。

    事已至此,祝嬷嬷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再三确认顾修元是真心且会负责之后,便也无话了。

    顾修元又道:“我会尽快将朝中的事情安排妥当,然后辞官,届时你想去什么地方、想做什么事情,都随你。”

    云浓含笑听了:“好啊。”

    顾修元说到做到,又过四五日,便在朝会之上提出了辞官,皇上并未当朝批复,只是将此事压了下来容后再议。

    一下朝,此事便立即传开来,众皆哗然。

    就好像当年顾修元这个名字刚刚崭露头角之时,无论是朝中群臣,还是茶楼酒肆的寻常百姓,都在议论着这件事与他这个人。

    没人明白顾修元究竟是怎么想的。

    而普遍的猜测是,顾修元是察觉到皇上有心清算,所以明哲保身以退为进。

    祝嬷嬷则是提早就从顾修元那里得知此事,听闻这消息后,倒是长出了口气,神情复杂地同云浓道:“顾大人倒是说话算话。他卸了官职,从风口浪尖退了下来,姑娘再嫁过去也省了不少麻烦。”

    云浓含笑应了声,并没多言,自顾自地将糕点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餐盒中。

    这是她同阿菱学了之后亲手做的,虽说卖相、味道都远不能同阿菱做的相提并论,但好歹也算过得去,便想着给顾修元尝尝。

    云浓先是到绮罗香看了一遭,阿菱看了她做的糕点,抿唇笑道:“比先前好多了。”

    她初次学的时候,做出来的东西奇形怪状,味道更是自己都受不了,相较之下这次的确是称得上大有进益了。

    云浓将糕点放至一旁,先是同阿菱聊了几句生意,而后又扯到了徐思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