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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浓并没把徐家放在眼里,尤其是在离开之后,压根没想过再给眼神。归根结底,她不是原主,这些年随心所欲惯了,没有那么多顾忌。

    再者,徐老太太若是真想报复,充其量也不过是添油加醋扭曲她的名声,扣个忤逆不孝的罪名,好阻碍她的亲事罢了。

    可时至如今她与顾修元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亲事可言?

    她若想着议亲,还得过了顾修元那一关才行——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的,想都不用多想。

    所以不管徐家怎么说怎么做,也影响不到她分毫。只要没有软肋,就能无所顾忌。

    先前在徐家时,云浓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出门,多少是要有些顾忌的,可如今住在景宁这里却没那么多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再加上景宁也是个闲不住的,两人结伴一道出门去逛,倒像极了当年。

    阿菱的动作很快,不出两日就替云浓找好了宅子,请她亲自来看,若是满意当场就能签了契约,一手交钱一手地契。

    云浓应约而来,景宁在家中闲着无事,便也跟了过来。

    “你在我这里长住不好吗,何必非要再去找个宅子?”景宁又将这话拿出来念她,“这里的宅子也没多好,又小,还平白花银子……”

    云浓由着她念叨,含笑听着,但就是不松口,随着阿菱穿过巷子向内走去。

    关系好是一回事,可住在一处就是另一回事了。

    到最后又是景宁没了脾气,让步道:“行吧,也是拿你没法子。”

    云浓抿唇笑了声,停下了脚步:“这就是那座宅子?”

    阿菱办事,云浓一向是放心的。

    这宅子寻得很好,距离新的香料铺子不算远,居于深巷,也不至被闹市惊扰。宅子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前后院栽种了各种花树,有石桌、秋千等摆设,还有攀了藤的葡萄架,看起来颇为雅致。

    加之这宅子的原主急着脱手,连价格都比寻常的宅院低了些,很是划算。

    云浓里里外外地看了圈,没再犹豫,一口应了下来:“就这里了。”

    见她拍板拿定了主意,院子的原主立即应道:“我这就去取地契。”说着,就匆匆忙忙地向房中走去,像是生怕云浓会反悔似的。

    这原主是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看起来未及弱冠,身体瘦削,几乎撑不起那袭青衫,显得有些落魄。细究起来他的相貌倒是不错,只是被磨了精气神,便显得泯然众人。

    方才云浓与景宁四处转着看院落时,他就沉默着跟在一旁,垂眼看着地面,克制而又守礼,倒是让景宁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你方才说,这是他家的祖宅?”景宁向着阿菱问道,“那他家中可是有什么变故?竟然将主宅拿出来变卖。”

    阿菱已经从云浓那里得知了景宁的身份,恭恭敬敬道:“具体缘由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他家仿佛是牵扯到了一桩案子里,有长辈入了牢狱,还有病着的,所以才不得已变卖宅院。”

    既是要挑宅院,少不得要有所了解,可再多就是旁人家的私事,若非要去打听,未免显得有些太越界。

    所以阿菱只问了个大概,知晓这宅子并没问题,便没再深究下去。

    景宁回过头去同云浓感慨道:“不知是什么案子,生生地将一个家给毁了。”

    “你若是真想知道,问问就是,”云浓与景宁熟识多年,一见她这模样,心中便猜了个大概,抿唇笑道,“若不然这宅院我也别买了,给他留着?”

    景宁也不过是一时兴起问了句,心中那点想法刚露了头,就被云浓这么一把给挑开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想多了。”

    “好好好,是我想偏了,”云浓示弱地摊了摊手,“姐姐心中自然是没多想,别同我一般见识。”

    云浓嘴上虽说着讨饶的话,可面上却无半点愧意,眼神仍旧满是调侃,景宁上手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惯得你……”

    景宁这话还没说完,便被院门外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这可是岑公子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