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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吃到鱼片粥的缘故,沈惟姝睡着了心情都很好。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醒来,想到不用跟着老瓦训练,她心情就更明朗了。

    关掉手机闹钟,她划开了微信。

    和蓝天头像的聊天页面,停留在男人发来的“晚安”。

    上一句,是她发的“知道了”。

    昨晚,沈惟姝纠结了好久给他回复什么消息。

    鱼片粥很好吃?

    不行,这么说好像显得她有多感动似的。

    那,他把她衣服都洗了,她需不需要表示点什么?

    不要了吧。

    还是好尴尬。

    而且尴尬得……很暧昧。

    从卫生间的门板上取下晾干的裤子时,沈惟姝脸又热了。

    说老实话,就连她爸也没给她洗过沾血的衣裤啊……

    纠结了半天,她最后只回了句“知道了”。

    很有之前他们刚认识时,他回她消息的那个风格――简洁,冷淡,连句尾的句号都透着一股高贵冷艳。

    回完消息后,沈惟姝居然还暗爽了一下。

    她决定以后都用这种高贵冷艳的风格回男人消息了。

    套路她加回她微信,就以为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傻了吧唧地天天给他发“早啊晚安”了?

    哼,做梦。

    不仅如此,沈惟姝还决定一会儿训练见到林尔峥的时候,也不要表现得很热络……

    这么想着,她拿起床头的小镜子,对着镜子把自己的嘴角往下摁了摁。

    不要乐了!

    嗯,就是这样,冷漠脸。

    虽然提前摆好了冷漠脸,但到了食堂吃早饭时,沈惟姝的目光还是会不由自主往门口瞟。

    眼看着训练时间到了,她有点坐不住了。

    以前他们一起出去时,男人从来没有迟到过……

    “沈惟姝。”班上一个男生走过来,坐到她对面,“现在不是你的时段么?你怎么还不过去?”

    沈惟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我再过会儿吧。”

    “哦……”男生犹豫了下,试探着问,“那你要是现在不练的话,能不能让我先上?咱俩换一下时间吧,我想早点练完。”

    沈惟姝皱了皱眉。

    谁不想早点练啊。

    这个男生抢时段也不是第一回了。都一个班的,她以前就让过他一次,怎么现在又……

    沈惟姝还没说话,就看见她的教员瓦西里过来了。

    即便昨天林尔峥已经跟她说过跟着老瓦学有多少好处了,但猛地看见黑着张脸的教员,沈惟姝还是习惯性地打怵。

    “你很闲嘛?”瓦西里用俄式英语瓮声瓮气地问沈惟姝,一边使劲点了点自己的手表,“你仪表不会看,手表也看不懂么?”

    一如既往地不怼人不舒服斯基。

    沈惟姝无语又困惑:“今天不是arthur带我么?”

    瓦西里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阴恻恻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很愿意带你?”

    “教猴飞都比教你容易!”

    旁边的男生立刻表示愿意做猴,屁颠屁颠跟上瓦西里走了。

    沈惟姝瞪着教员离开的背影。

    她又怎么招惹他了啊……

    手机嗡嗡震了好几下。

    划开微信的瞬间,沈惟姝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arthur?l:【昨天半夜队里来电话,紧急召我回队。】

    arthur?l:【今天让老瓦带你练,我已经跟他说好了。】

    沈惟姝:“……”

    果然。

    一早上的好心情和期待感荡然无存。

    是姝姝不是珠珠:【???】

    是姝姝不是珠珠:【那你跟我说好了吗?】

    心里憋闷,涌上委屈。

    他可真潇洒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在他看来,她到底算什么啊……

    arthur?l:【我也是临时接到的命令。本来还想再去找你一趟,但当时是半夜,你还在睡觉。】

    沈惟姝哼了一声。

    是姝姝不是珠珠:【那你现在在哪儿】

    arthur?l:【机场。刚过安检,快登机了。】

    沈惟姝在心里算了下。

    这么看,他出发的时候,她差不多才刚起床……

    林尔峥很快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生气了?】

    沈惟姝瞟了一眼,“啪”地黑掉了手机屏。

    没一会儿,林尔峥直接拨了语音通话过来。

    沈惟姝对着震动的屏幕犹豫了几秒,点了下红色的拒绝键。

    男人又打了视频通话过来。

    沈惟姝重重戳了下手机,再次挂断。

    没有任何通话再拨进来。

    安静片刻,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消息。

    arthur?l:【姝姝】

    就这么两个字,连一贯的标点都没有。

    沈惟姝脑中却浮现出男人低低唤她的神情,他敛睫深深看着她,黑眸浓郁化不开……

    “沈惟姝。”

    沈惟姝吓了一跳,转身看到路老师正站在背后。

    路尧看了看沈惟姝的神色,又看她手里的手机。

    “他都跟你说了吧?”

    沈惟姝垂下眼睛,没吭声。

    路尧叹了口气,“他的那个工作性质,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顿了下,又继续:“他这次过来挺不容易的。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海上事故多发期,他们很难抽开身的。上次队里有个队员家里有人病危,都没能赶回去。”

    “我也不知道他这个时间怎么来的,但我估计啊,他今年的假肯定都砸进去了。以往春节他还能回港城一趟,今年看来得在淮城值班喽。你想,他在淮城一个亲人都没有,孤零零自己过年……”

    路尧咂了下舌,“多可怜啊,是不是?”

    沈惟姝很慢地眨了下眼,脸色稍稍松缓,“又没人逼他来……”

    “是啊,又没人逼他,那他为什么要来呢?”路尧别有意味地反问,又道,“他这么折腾,结果就呆了一天,坐飞机的时间都比在地上多,这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