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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万。

    这只是赵宇一个人的赌资。

    整个桌面上加起来,已经是四千万起。

    很快,这个小小包厢的里里外外就围满了人。

    殷月礼咳嗽了两声,此时此刻,她是一个无名无姓的赌徒,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宽大的白色口罩遮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看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玩儿,给你讲讲规矩吧。我们这儿玩儿的是绝两门,除了国士无双、九莲宝灯这种牌之外,胡牌的时候手头不能有两种以上的花色。”

    “知道知道,看不起谁呢!”

    赵宇有些不耐烦地先掷出了骰子。

    三点。

    正好,是对家殷月礼。

    “知道的话,那就开始了。”

    殷月礼拿起骰子扔了出去——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万万没想到,曾经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居然是这种人渣。

    甚至于现在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一点儿都认不出来。

    洗牌,码牌,殷月礼看着手中近乎是四种花色平均分的手牌倒是一点儿都不慌张。

    “幺鸡。”

    “九饼。”

    “南风。”

    “七万。”

    第一手牌打出来,基本就能确定对方不想要什么花色了——

    这也正是绝两门的绝妙之处。

    在绝两门的麻将博弈中,就像是两个即将掉落下悬崖边的人肉贴肉的互殴,每一拳都可能要了对方的命,而每一次的小小失误也有可能葬送自己的性命。

    你不要的废牌,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对方的胡牌,而有时即便你知道手里拿着的是炮牌,可因为自己不能留这个花色也不得不打出去!

    “草!什么破牌!”

    赵宇低声咒骂了一句,而后将拿在手里的牌顺势打了出去:“七万。”

    “碰。”

    “……”

    许久都没有动作的殷月礼在打了这一手牌之后看了看自己的上家,打出一张五饼。

    “碰。”

    这一次摸排,将赵宇绕过去了。

    “七饼。”

    “六筒。”

    “一万。”

    “碰。”

    当殷月礼的下家打出一万的时候,殷月礼迅速成牌,连吃带碰,再一次跳过了让赵宇摸牌的机会。

    “八筒。”

    “碰!”

    殷月礼故意给自己的上家喂了一张,上家吃完之后看着殷月礼摸了摸最右侧的牌,而后看了一眼牌河:

    “九万。”

    “杠。听牌。”

    牌局瞬息万变,赵宇只是三次没有摸牌,对家就已经听牌。

    看着这一次好不容易摸牌摸出来的三万,赵宇蒙了——

    万字,是对家需要的花色。

    万字,也是自己不需要的花色。

    重重咽了口唾沫,赵宇犹犹豫豫,自己只要再来一张四条就能听牌,可这个三万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只要不打出去,自己永远都不能胡!

    如果是平时的赌局,赵宇肯定就打出去了,毕竟两百三百来说,实在是不足挂齿,就算是两千三千,在柏青哥上不过一个小时也就输完了。

    可,这是一千万。

    赢了,就是四千万。

    输了,就是死!

    脸色发青,任谁都不能在面对一千万的时候无动于衷。

    最终,赵宇放弃了。

    他将万字放在自己的手牌中,想来想去,拆掉了自己的听牌:

    “七条。”

    “西风。

    “……”

    平安无事。

    赵宇长出了口气。

    可是,这样的运气又能持续多久呢?

    赌徒们,都讲究一个赌运。

    这听起来很玄乎,但却似乎又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