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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国公府上是他命人备的水,梁婠意外之余,又觉得情理之中,毕竟,陆颖是国公府中的女主人。

    “放心,我知你与豫章公主关系一般。”

    不过简短两句,落进有心人眼里,倒变成痴缠卖娇。

    公主府门前不仅挂着菖蒲香草花束,更有迎客的婢女,拎着提篮,里头盛着新采的兰花、编得精巧的五色丝绦,确实是一番巧心思。

    梁婠取了兰花拿在手里玩,陆修瞥一眼丝绦,挑了一根给她系在腕上。

    “嗬,才几日不见,果然是大不一样了啊!”

    哗的一声,一把折扇在眼前展开。

    梁婠抬眼间,扇子已移到来人面前,挡住俊脸,只露出一双调笑的桃花眼。

    周昀点头直笑:“挺好!挺好!”

    不小的声音惹得本就小声低语的人,顺理成章瞧过来。

    陆修:“闭嘴吧。”

    周昀一噎,也不计较,往梁婠那边靠了靠,暗戳戳地对她伸出大拇指。

    梁婠哭笑不得。

    那样冷血无情的陆修当众做这些事,明显是别有目的。

    公主府内热闹极了,处处是说笑闲聊的贵人。

    豫章公主似乎没想到陆修会来,乍然见到颇为意外,连忙迎上来,热情得很。

    唯独目光路过梁婠时,多少生出些不自然来,想当初她是太傅嫡孙女、士族贵女,如今家室败落,不过一个姬妾,断没同她主动打招呼的道理,以免自降身份。

    梁婠心似明镜,主动行礼问好。

    豫章公主早已备好席面,只等客人就坐。

    环视一圈,有不少昔日桃花宴上的宾客,而今若不是跟着陆修,她连与他们同席的资格都没有,这就是晋邺城。

    席间,斗草、投壶、钓粽子……花样不少,闹出的笑话也不少。

    陆修更是借着酒劲当众揽她入怀,故作亲昵,梁婠也极其配合,适时的演好一个令大司马色令智昏的宠姬。

    她垂下的眼,没有忽略掉陆修眼底的清冷,与广平王几次欲说还休的神情。

    广平王高浥,是高潜一母同胞的弟弟。

    前世醉酒后,他拎着酒壶大放厥词,称若是他早些从母后的肚子里爬出来,如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就是他的,事后,被高潜亲手砍下了脑袋……

    此宴似乎验证了陆修这段时间,对她表现得过分深情的原因了。

    这发现反而叫她踏实起来。

    直白的利用,总好过表面的情深。

    就像陆修那日所言,她不甘愿当枪使,又能如何?

    瞧着几人喝酒喝得差不多,梁婠侧过身主动在陆修唇角边印上一吻,许是太过突然,扶在她腰间的手明显一僵,但很快他就抚着她的脸爱溺一笑:“别走远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底引一众侧目。

    梁婠出了花厅,行到凉亭处,热闹的人声被她丢在身后,隔着重重花木,她才松了口气。

    一声冷嘲自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