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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盘里记录了许清如被带到m国以及被催眠的整个过程,最近的催眠视频是在一个月多前。

    凌恩施从头到尾看完,看到许清如被逼迫观看方卿远被杀害的整个过程,罗德变态地录制了视频,仿佛要告诉所有人背叛他是什么下场,自己车祸受伤的照片被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爱人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其中一个视频里许清如近乎崩溃,她用力推开蹲在面前的凌修宴,手腕上有无数道伤口,像个无头苍蝇在房间里乱转,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不,你不是我的丈夫,不是的!”

    他强撑已久的镇定彻底崩碎,心口被什么绞得生疼。

    他视若珍宝的妻子被那个人逼迫,折磨,最后彻底成为一个疯子。

    关了之后他就再没勇气点开。

    “她自杀过很多次,有一次她割腕躺在浴缸里,差一点死了,就差一点。”想起那次他赶回去看到许清如躺在被血染红的浴缸里的场景,他永远忘不了那种窒息的感觉。

    罗德的催眠是有用的,那天之后许清如忘记了凌恩施,忘记了过去,只有他清楚地知道她是装的。

    到后来他也看不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凌修宴日夜看着她,很正常却又极其冷淡做着被计划好的事。m.

    直到他看到许清如坐在角落里自言自语,就好像凌恩施陪在她身边。

    那一刻他知道,许清如彻底疯了。

    凌恩施低下头。

    他责怪自己来得太晚,这样迟参与她的人生,这样晚知晓她的感情,甚至无法做她陷在泥潭之中无法将她拉出来的那双手。

    ……

    白若尧说不上是幸运还是倒霉,在炸弹爆炸之前警方派了人员将炸弹拆除,倒霉的是又因fd,运输军火等罪名入狱。

    凌恩施等人营救弗兰克意外发现他在港城fd的证据,始作俑者罗德已死,所有他参与违法的事一件件被查出来,最终被判终身监禁。

    不过他身后的先生会不会出手便不为所知。

    没过多久,监狱了传来消息,白若尧意外猝死。

    得知这个消息时凌修宴即将入狱,临走前他向凌恩施和警察请求见许清如最后一面。

    他远远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人影,蓦地释然笑了。

    凌修宴很早就开始难以入睡,就算睡着了也会做噩梦,闭上眼脑海中便浮现出好几双眼睛,一双是许清如小时候笑意盈满的,一双是现在灰暗、麻木的,还有一双是他自己含着泪水的。

    他经常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和罗德狼狈为奸,她就不会承受那么多的折磨,明明以前他是最怕她哭,最怕她难受的,之后他总是梦到她在哭。

    她曾挣脱了束缚上岸,最后却被自己亲手带进了那座名为黑暗的监狱。

    凌修宴想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伤害已经发生了,他连说句对不起都做不到,还能用什么赎罪,生命吗,可他本来就要死了,这不能算作赎罪。

    “如果她有机会醒来,你帮我带句话给她。”

    凌修宴思考了很久,还是摇头,“还是算了吧。”

    一句话都算是玷污她。

    小时候,凌修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病床上度过的,接触的同龄人可以说少得可怜,形成了孤僻的性格。

    凌元正对他很细心,察觉到他的心理变化也只能无奈地说,“等你病好了,一切就好了。”

    可是病什么时候能好呢。

    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窗前俯瞰楼下发生的所有的事,有人争吵,有人欢喜,有人玩耍,在他眼中楼下那片空间是丰富多彩的,唯独他这是灰暗的。

    “阿宴,这是许叔叔的女儿清如。”

    站在病房门口的小女孩向他挥手打招呼,“哥哥好~”

    小女孩的闯入为他的灰暗的世界画上了一抹颜色。

    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小女孩没事会来医院陪他,跟他分享自己珍爱的玩具和拼图,尽管他冷漠地评价幼稚,小女孩也不生气,“哥哥你还没玩怎么知道幼不幼稚。”说完嬉皮笑脸地把拼图塞到他手里。

    凌元正和许北廷夫妇推开门看到他一脸严肃地捏着拼图跟许清如讨论该放哪。

    又过了一年,许清如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每到放假就会抱着课本来找他,“阿宴,我又学到新知识啦!”

    凌修宴故意沉着脸训她,“没礼貌,叫哥哥。”

    许清如声音甜甜地喊他,“阿宴哥!”

    她分享他坐在病床上自学都会的知识,说着说着就成了分享读书时遇到有趣的事,谁谁和谁谁抢蛋糕打架不小心亲到一块去了,老师跑过来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拉开还是看着,亲完两人恶心地扭头假装呕吐,又掐着脸抓头发打成一团。

    说完,许清如已经笑得在床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