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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二哥——”郭暧一路追赶,一路叫喊。可那堆人马却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在漫天的风雪中,不住的游荡,游荡。任凭郭暧怎样追赶,再也追不上了。

    “公子——公子——”

    郭暧回头看去,是七宝跟了过来,一把抱住自己不断的摇晃起来。

    “公子醒醒——公子醒醒——”

    郭暧醒了过来,发现七宝一脸惶恐的看着自己,看自己睁开眼了,这才咧嘴笑起来。

    “公子,你做噩梦了吧?我来帮你换身新的衣服,看你样子,浑身的汗都湿透了。”

    郭暧许久没有说话,任由七宝帮自己换了新的睡服。

    “这几天,前线没传来什么消息吧?”

    “没有啊,没听夫人们说起什么,”七宝给郭暧换好衣服,伸了伸懒腰,躺回了自己的小床上,“不过,昨天午时大少爷就被召进宫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可有传回什么话吗?”

    “只是大少爷的小跟班儿,昨天入夜前回来通禀,说是大少爷可能晚上不能回家了,然后就赶回去了。没再多说什么。”

    “恩,你继续睡会儿会吧,大哥心思缜密,想来不会出什么事情。”

    嘴上这么说着,郭暧心里却是一阵阵不安。大哥进宫这件事非同寻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会不会和梦里的事情有关呢?二哥,你一定不能出事啊。

    在郭子仪众多的儿子里,郭旰的武艺是最好的。长枪短刀,弩弓袖箭,马上步下,在*之中都可谓出类拔萃。尤其一杆长枪,使得宛如蛟龙入世,所向披靡,在平定叛乱期间,帮助郭子仪立下了不少功勋。

    而且,郭旰的为人也是兄弟中最具豪侠风度的一个,一身勇胆,快意任侠,兄弟姊妹但凡哪个在外受了欺负,郭旰必会为其讨回公道。就连家中的仆役丫鬟,郭旰也是经常护着。

    对于郭暧,郭旰就更是另眼相看十分的喜欢了。

    郭暧虽然贪玩儿,却生性洒脱,不为名利所累。不像大哥和其他几位兄弟,学得跟父亲一样,小心拘谨,说个话都要在肚子里琢磨半天,看着就累。

    自懂事起,无论郭暧闯了什么祸事,都是郭旰能平就平,能瞒就瞒,能扛就扛。

    因此,郭暧和郭旰的感情,总是比其他几个兄弟要深厚些。

    郭曜回到郭府的时候,已是未时。

    他第一时间便到了老夫人的房里,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召集郭府上下,到大厅议事。

    老夫人没有出现,一切就由郭曜主持,只见他一脸的倦色中流露出十分沉重哀伤的表情。几位少夫人和家人不由得心里揣测纷纷。

    老爷和几个少爷皆在平叛前线,平日里郭家上下也总是少不了担心的。

    “二弟为国捐躯了,”许久,郭曜沉重的说道。

    “啊——”二少夫人一听,几乎昏厥过去,其余几位妇人赶忙上前,安抚起来。

    “好啦。这件事先听我讲说明白。据前线来报,二弟是在押运粮草的途中,为贼人所害的,粮草亦被劫掠而去。由广平王等说情,丢失粮草的事情,暂且不再追究。因此,这件事还须谨慎低调,免得遭人构陷。”

    “那二爷的尸身呢?总该送还长安,入土为安啊。”

    二少夫人神志昏沉,大嫂替她问起。

    “二弟的尸身目前尚在前军,只是少了首级,以至于尸骨不全。”

    “啊?是被叛军夺去了么?”

    “是。所以接下来我要与六弟商讨夺回二弟首级的事情。夫人,你且同几位姐妹到母亲房中,多多陪伴她老人家。切记,二弟的事情不要声张,丧事更不要大行操办,一切谨慎行事。”

    家人悉悉索索的散去。大厅里只剩下郭曜和郭暧。郭暧的神情有些呆滞。

    “你同二弟的感情一向较我与其他兄长更为深厚些,这件事你自己还要好生调理。我郭家兄弟既然在军中为大唐效力,生死自当早已抛之度外。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消沉不前。”

    “大哥,说哪里话。二哥遭逢不幸,大哥心里也一定难过极了。哎,昨天夜里我还做了一个怪梦,没想到今日竟然——”

    郭暧当即把夜里做梦的事情,给郭曜讲了一遍。

    “哦?听你这样说,你这梦里的倒和那名校尉讲的有些相似,真是怪异,也许是二弟冥冥中托梦与你吧。”

    “怎么?”

    “粮草被劫二弟遇害的事情,听前军一名校尉讲来,也是十分的蹊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