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感念山河的救命之恩,男子亲自带着他出了城,去找酒师常醉。

    二人走过了岔道,山河忽开口询问道:“明石兄弟,听闻这常酒师不好客,可当真?”

    明石点头道:“是的,常酒师只与进货卖酒的人打交道,但那些人也不怎么见到他。”

    “此话怎讲?”山河心头狐疑,莫非这酿酒师也喜戴面具?

    明石解释道:“常酒师天未亮就将酿好的酒搬到了门口,来进货的人只管把银钱放下,再把酒坛抬走就是。”

    “他不当面点点数,不怕别人付少了?”

    明石道:“常酒师人不出来,但别人放下多少银钱,他都清楚,少一钱他都知道,有人心存侥幸,以为他不知道,再去时,他就再也不卖给那人酒了。”

    山河心里已有数,道:“明石兄弟,等会求见常酒师,就说我们是新开的酒馆来进货的,兴许还有机会可见上一面。”

    明石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下来了。

    “到了,这就是常酒师酿酒之地。”明石指着前方那一间孤零零的小客栈。

    客栈坐落在雪地上,好在门前有一棵红梅树,不至于太过冷清。

    山河举目四下,周遭山路闭塞,常人一般不走此道,自然无人光顾客栈,是以荒凉得很。

    此间客栈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酒幡吱吱晃动,窗户破败漏风,写有“酒”字样的暖帘在寒风中呼呼摆动着。

    “哦,真质朴啊。”山河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此客栈看起来摇摇欲坠,按理说,进货的人不少,常酒师至少会是个富人,这修葺的钱不会拿不出来,怎还能任由这般破旧?且能忍受这般寒风破窑的生活?实在是怪!

    不过,兴许这就是高人之癖吧。

    山河哈出一口热气,小声对明石道:“劳烦你跟常酒师说一下。”

    明石上前两步,朗声道:“常酒师,运酒人前来进货。”

    静伫片刻不见回应,明石转头看了看山河。

    里头便传出了冷冷的一声:“时辰未到,明日再提。”乐文小说网

    明石又把目光转向山河,见他点了点头,便道:“那我们明日再来,打扰了。”

    暮色降临,那间独立在雪地里的客栈终于上了灯火,映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颀长身影,这身影低垂着头,不知在忙活什么。

    远远望去这一幕,明石冷得发颤,要不是匆忙捂住了嘴,还差点打出了个喷嚏来。

    山河匍匐在雪地上,轻声道:“明石兄弟,莫紧张,你我不是干坏事,我只是想知道这常酒师到底有何独门秘方,能让世人对他所酿的酒欲罢不能。”

    “你的意思是想……”

    “倒也不是觊觎他的酿酒术,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世人对销骨酒如此痴迷,我想这其中必定有古怪。”山河一本正经解释着。

    明石似懂非懂听着,问道:“那我们……”

    这时,客栈里头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山河却起身来,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真……真要?这、不好吧?”明石心里忐忑,但见着山河靠近客栈了,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上了。

    山河绕到了客栈后头,直接开窗让明石跳进去。

    可毕竟这事做起来有些不太正大光明,明石还在犹豫中就被催道:“常酒师不在,快进去。”

    明石迟疑片刻,还是跳了进去,只不过身手较笨拙,落地那瞬险些闪到腰,还是被随即跳下来的山河一带闪到一边了。

    进来后,一瞬变得昏暗了,头上圆顶还透着片光,山河一愣,伸手摸了摸后头的壁,轻轻敲了敲,方知他们进了个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明石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

    山河道:“我们在一个空酒缸里。”

    明石不可思议道:“酒缸?!这、这么大??”

    的确很大,就他们所处的位置,估计各自再往边上跨一步,都不会碰壁。

    “啊!这是什么东西?”明石发出一声惊叫,山河忙问道:“明石兄弟?怎么了?发现什么东西了?”

    明石有些难以启齿,用十分嫌弃的语气道:“有、有软软热热的东西,粘粘的,滑滑的,我好像被……舔了一下……”

    山河立马想到了一种东西,但如此恶俗的想象,应该不会是,不过这听起来确实有点……他顿了顿问道:“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但应该就在身边。”明石有些慌,紧拽着山河的衣袖。

    山河道:“我问的是你被舔的地方。”

    “啊!脖、脖子!”明石蓦地又是一声惊叫,似乎又被舔了一口,他全身发抖,但又不敢乱动,怕那东西会由舔变成咬。

    山河立马捂住了他的嘴,也就这会儿,穷光蛋升了起来,照亮了他们二人的脸。

    明石目瞪口呆,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球吓得不轻,下一刻又觉有东西正在脖子处蠕动,他霎时绷紧了全身,瞪大双眼斜斜下视。

    山河却急声提醒:“别看!”

    明石一瞬收回了视线,但看山河眉头紧锁又有些嫌恶的表情,就知那货绝对长了一副不敢恭维的模样了。

    山河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安抚道:“明石兄弟,你先别动啊,我帮你赶走它……”

    语毕,他急起一诀,手一挥,明石只听得耳边呼地一阵疾风吹过,脖子处有点痒,随即“啪”的一声,那货似乎重新粘回脖子处,而且黏得更稳了。

    他那阵风本是将那货吹开了,可那货靠的是一条透明黏稠的细线重新扑腾了回去,它虽腹下没有触角,却从嘴里吐出一种黏性十足的唾液,一旦粘上东西了,就不轻易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