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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打了个哈欠,道:“好罢好罢,这事着实费精气神,要不都散了吧?”

    云追月同意,环顾了一眼内室,只有一张榻,遂起身道:“我到隔壁厢房,有事唤我。”

    山河极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老道,他倒是没有云陆道长那般识趣了,颇有赖着不走的架势。

    山河也不勉强,直接起身道:“那我也到隔壁去,这间就留给你了。”

    老道心一急,人就跳了过来,勾着山河的衣角,道:“仙人,你看这宅子阴森得很,而这间房又是秦少主的,老汉我这……”χιè

    山河挑了挑眉:“好说,那你到隔壁去,我在这间。”他比了个“请”的手势,意思很明了。

    “老汉不是这个意思,老汉的意思是,无论在哪间房,都瘆得慌,所以,求个伴吧。”老道揣着一脸委屈样,山河却视若不见。

    “老丈若不嫌弃,可与我挤挤?”云追月发话了,山河随即冲老道努了努嘴。

    老道心中暗暗叫苦,要是换做以往,这云陆道长也是求之不得,可他更怕千辛万苦遇见的仙人偷溜了,恨不得日夜守着,寸步不离。

    “人家云陆道长都能委屈了,难不成你还嫌弃?”山河没好气道。

    “那仙人何不也委屈委屈?”

    山河无明业火骤起,恼道:“别逼我动手啊,我可没云陆道长好说话。”

    云追月摇头扶额,本想要来劝劝,老道又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

    “云陆道长的好意,老汉心领了,只是老汉好不容易见到了仙人,万一仙人又跑了呢?我得守着啊。”

    云追月投来理解的目光,山河嘴角抽了抽,甩开老道揪着不放的手:

    “你说你一大把年纪……”话到嘴边,没忍心说出口,留了一半,“我不走,我不会离开的,行了吧?”

    “那我得护着仙人啊,万一再钻出个什么妖魔鬼怪来,老道也好出出力啊。”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山河就想起了对付蠪侄时,老道所出的“力”了。

    “这倒提醒我了,你给我的那些符纸根本就不是退煞符,我这条命差点就搭上了。”

    “啊?”老道一脸懵,云追月霍然想起那些个别扭的符脚:“我也看过了,那不是普通的退煞符,明显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山河转脸定定看着老道,似乎要讨个说法。老道心里有些发毛,道:“什、什么意思?”

    云追月解释道:“意思是说,一般的退煞符是用来退煞的,而你的那些退煞符是用来引煞的。”

    “那不可能!”老道斩钉截铁,“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老汉确认过的,还掏空了多年的积蓄买来的,绝不可能有假。”

    “人都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你都这把岁数了。”山河作势打量他。

    一说到年纪的问题,老道就有些置气:

    “老汉看上去是年纪比较大,但还不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再说了,要给仙人的符,岂敢有假,就算是天塌了,我也绝不会害仙人的。”

    他说得信誓旦旦,山河拍了拍他的肩头,谅解道:

    “我们没有说你拿这些符来害人,就怕别人要害你。你就说这些符是从何处得来的吧?”

    老道怏怏:“从隔壁鹿无弄来的。”

    “鹿无城?”山河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追问,“你确定是从鹿无城买来的?”

    “千真万确,老汉骗你们作甚?”

    “可鹿无城离乔城……”山河分明走了许久的路,才从宵皇走到不归城的,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人怎么会跑到鹿无去求符呢?

    “不远啊,就如同从此地到不归城一样。”

    山河看向云追月,见他点了点头,便又仔细一想,是了,他差点忘了,当时可是从焚川离开宵皇地界的,自然要远上好几倍,而且他一路上也不是马不停蹄地赶路。

    “乔城这边出了食人妖孽之后,很多人就跑到鹿无城那边去求符了,听闻那宵皇祭师精通画符,所画的符必然能退煞无形,功效显著,又怎会有假呢?难不成那宵皇祭师是个沽名钓誉之人,并非真才实学,所画之符如同水货一般?”老道悻悻然叫着。

    “绝不会。”山河一口纠正,“宵皇祭师的确精于画符,但他事务繁忙,专司大事,坊间的符纸又怎会出自他的手?定是有人冒名顶替,你们被骗了。”

    “哪有人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谁人不知在宵皇境内都是那祭师掌控的,而且境内之人对他也是颇为尊崇,在自家门前还敢有人冒名顶替?”

    一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积蓄,换来的竟是些要命的假符,老道心头就憋着一股气,可刚一对上山河的眼就又不敢发作了。

    山河对此毫无疑义,确信道:“总之不可能会是他。”

    “老汉怎么觉得仙人是在包庇那宵皇祭师?”老道乜斜着眼,眼神有些怪异。

    山河微眯了眼,却懒得跟他解释。

    云追月道:“素闻宵皇祭师有擎天架海之能,所出的符必有成效,此符可确定并非出自他手,况且讲究礼法的大祭师,想来也不是那谲而不正之人,这其中应是有误会吧。”

    此话中肯,山河听着连连点头,老道秉着吃一堑长一智的心态,咕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