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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照下来,温暖而明媚,今天是个极好的天气。

    曲时钊和曲时笙乘着马车,往酒楼的方向去,另一边徐之珩也骑着马,奔着那边去。

    年节下,街上十分热闹,到处张灯结彩,红福挂了一整条街,街上的人个个穿着新衣,脸上的喜气藏都藏不住。

    只是这其中也有几个看起来神情落寞的人,曲时笙看了那个方向一眼,曲时钊在一旁解释:“那妇人的闺女被镰刀怪所杀。”

    “这是她有了女儿之后,过的第一个离开女儿的年吧,只是这年并非是因为喜事,而是丧事。”曲时笙叹了口气:“罢了,逝者已逝,生者难过并不是靠两句话就能被哄好的,咱们走吧。”

    “马车前头堵住了。”曲时钊往前探了探身子,把帘子掀开一些:“怎么回事?”

    车夫往前看了看,回答说:“是徐将军在前面。”

    曲时笙顿时笑了,想出去却被曲时钊一把按住了手腕:“你急什么?他就立在那儿,还能跑了不成?”

    “哎呀哥哥,左右也是要进去的。”曲时笙笑着拉开了曲时钊的手,冲外头叫了一声:“凉儿。”

    凉儿立马往前走了几步,稳稳的扶住了曲时笙的胳膊,扶着她走下马车。

    徐之珩骑在马上,正要说话,却看见曲家马车停在旁边,曲时笙正由凉儿扶着往下走,他那本不好看的神情舒坦了几分,下了马走向曲时笙。

    “怎么了这是?”曲时笙看清了外头,徐之珩的马旁边跪了两个女子,其中一女子生的年轻,头发乌黑油亮,就这么披散在身后,五官精致,细看和曲时笙有点相像,此时正满脸是泪,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不忍直视。

    只是与这张美丽面孔不符的是,她的肚子隆起,看起来再过一阵子就要生产。

    她身边跪着一个妇人,她生着一张容长脸,显得面容极为严肃,绸衫外罩了一件石青色的比甲,

    看见曲时笙过来,那妇人抢先一步跪着蹭过去,拉扯着曲时笙的裙角就不松手了,大声哭道:“这位就是曲家三姑娘吧?求求曲姑娘高抬贵手,给我们家女儿一条活路吧,不然她只能去投江,一辈子抬不起头怎么能活的成啊!”

    这一番话说的曲时笙脑袋都大了,倒是一边的凉儿面容一肃,一把就打开了妇人的手,另一只手掐着腰道:“你个老东西,把话说清楚些,别跟我们家姑娘拉拉扯扯的,伤了姑娘你担当的起吗!”

    妇人缩回手来,十分的可怜,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才说:“我们家姑娘怀了徐将军的孩子,求曲姑娘行行好,容我们姑娘进门做妾,我家女儿最是温顺听话,她绝不会和曲姑娘您争徐将军,等孩子落了地,也归您抚养,只求您给她一条活路吧!”

    这么听着,曲时笙也算是懂了。

    她看了一眼凉儿,凉儿心领神会,冷笑一声同那妇人说:“你家女儿的私隐,你就这么嗓门洪亮的往出扯,整个京城的活人都知道了,你还想让你女儿有命活?”

    妇人嘴角一抿,又想说话,但凉儿紧接着又说:“而且我们家姑娘和徐将军并没成亲,两家甚至没下聘,你家女儿跟谁弄大了肚子,干我们姑娘什么事!”

    平日里凉儿就是嘴皮子比较利落的,那妇人也不是善茬儿,听她这么说,妇人转头对着围观的老百姓便是一通哭求:“大家伙儿快来看啊,徐家也不容,曲姑娘也不容,我们家女儿可怎么活呦!”

    徐之珩冷冷的看着这个撒泼打滚的妇人,忽然提起自己的佩剑,剑鞘猛的冲向妇人,吓得妇人哎呦一声,魂差点飞走一半。

    剑鞘停在她的下巴前头,徐之珩的眼神凶的仿佛要杀人:“我问,你答,我只听实话。”

    曲时笙急忙走过去,将徐之珩拿剑鞘的胳膊按了下去,冲着那哭哭啼啼却一直没说话的女子说:“你抬起头来,我细看看你。”

    女子依旧装作委屈,也不抬头,低着头哭:“曲姑娘有什么话问就是了。”

    “你把头抬起来。”曲时笙缓了口气:“既然你们已经决定闹到街上人皆尽知,这会儿又装哪门子面皮薄?抬起头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姑娘委委屈屈的抬起了头,眼睛里含着泪花,看的人于心不忍。

    “那妇人说,你是她家女儿,那她是你母亲?”曲时笙问。

    姑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曲时笙又问:“你肚子里怀的是徐将军的骨肉?”

    姑娘又点了点头,这下说话了。

    “徐将军是在酒醉后,强行要了我的。”

    曲时笙忍不住笑了:“徐将军极少喝酒,敢问在场的各位,可有人曾见过徐将军醉酒?可有人见过他出入酒馆?”

    众人都纷纷摇头。

    像徐之珩这种京城红人,去哪都有人认识他,他酒量不差,就算非要喝酒也不会把自己灌醉,向来是点到为止,喝完就走,脚步都没有摇晃嗯时候。

    众人的反应让曲时笙心里高兴,毕竟这徐之珩是老百姓眼里的恩人,又能在外头打仗,又能在京城捉镰刀怪,这种人他们都是敬佩尊重的。

    曲时笙继续说:“你既然说你怀了徐将军的骨肉,那你不如当着我们这些看客的面儿,详细说说你是在何时何地什么情况下怀的这个孩子。”

    一旁的曲时钊站在徐之珩身侧,他是不信徐之珩会干这种事的。

    今日这个场面,显然是有人设了个局。

    姑娘用帕子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那是刚入秋的时候,徐将军在这酒楼里喝醉了酒,碰巧我在街对面支了个小摊位卖胭脂水粉,徐将军不小心刮碰到了我的摊位,倒了我就蹲下收拾,也正是那时,他看清了我的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