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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尹盘问完曲时瑾,转头又让人带来了郭罗氏。

    不同于曲时瑾的震惊,郭罗氏如同一个泼妇一般,撒泼打滚又哭又嚷,平日里书香世家的风度全然不顾了,抱着屋中的柱子不撒手,非说要一头磕死在上面。

    办过多年案子的府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像看猴戏一样打量着郭罗氏,此刻的郭罗氏脸色涨红,形同疯妇,正拔高了嗓门吼:“我儿子是探花郎,连金科状元都被皇上赶去任上了,独独留我儿子在京中,可见皇上对我儿子有多看重!你竟然把杀头的死罪扣在我儿子头上,皇上若是知道了别说你头顶的乌纱帽,连命你都保不住!”

    这话可把府尹逗笑了。

    他拍了拍惊堂木道:“听闻郭成玉并非你丈夫的亲生儿子,这件事你有什么话说?”

    郭罗氏心虚了一瞬,接着又拿出不讲理的样子来,翻了个白眼看向一边:“没影儿的事,谁知道不是有人嫉妒成玉,编了那些瞎话想毁他的官声?”

    府尹又笑了。

    “这件事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会因此丢官罢爵,只是会被人笑话一阵子,所以他又为何要毒杀你夫君呢?”

    “我都说了,不是他杀的人!”郭罗氏眼珠子一转,猛然想到了曲时瑾,伸手指向外头:“是曲氏,一定是曲氏那个小贱人!”

    这话让府尹坐直了身子:“你指的可是你儿媳妇?”

    郭罗氏冷哼一声,那双装满刻薄的眼睛里如今还带着恨意:“那小贱人恨那老yín棍,下毒什么的不是做不出来!而且她外祖父可是太医院院首,想配什么毒药没有?鹤顶红断肠散,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们与其在这儿冤枉我儿子,不如去查查她。”

    “我们已经查过了,毒物并非慢毒,喝下后不出半个时辰人必死无疑,而在这个时间段你儿媳一直伺候在你周围,你可别忘了你们是互相证明的。”

    郭罗氏咬碎了后槽牙:“我不管,反正不是我儿子做的!”

    府尹又道:“今日发生的事,本官方才已经进宫亲自同皇上说明,皇上的意思是,弑杀尊长天理难容,应该斩首示众。”

    听闻最后的斩首示众四字,郭罗氏腿都吓软了,脸上再不见气势汹汹,反而换成了一副哀求面孔。

    “官爷啊,求求您,再好好查一查吧,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他寒窗苦读十余载才考中了探花,这几年在朝中做官也尽心尽力无不勤勉,求官爷和皇上说说好话,就饶了他这次吧!”

    府尹懒得再与她啰嗦,一挥手让两个衙役将人带下去,郭罗氏还有话没说完,挣扎着不走,被二人硬生生的挎住了胳膊拖下去,正与守在外头的曲傅林面对面相遇。

    这会儿的曲傅林已经把方才的话都听进了心里,心里对郭罗氏为了保住儿子而攀扯他女儿的行为十分鄙夷,进去便说道:“刘府尹,既然事情已查清,我女儿是清白的,又被无辜牵连,我就将人领回去了。”

    “是是是。”这位刘府尹同曲傅林十分客气:“皇上的意思是,既然这都是郭成玉的过错,那您二女儿自然是要归家的,皇上做主,他们两口子合离,您女儿婚嫁无碍,您也可安心了。”

    “若真是如此,我这心里也就安定了,此事全靠刘府尹周全,回头我一定封一份谢礼到刘府尹府上。”曲傅林笑着说。

    “别别别,您可真是客气了,下官只是把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都是皇上自个儿心里头明白,这也是他看重曲兄您。”

    曲傅林没再多说,当务之急是把女儿带离这个是非之地,现在与郭家撇的越干净,这件事对女儿造成的影响就越小。

    见到父亲,曲时瑾心里的委屈再也藏不住了,眼角一酸便哭出声来。

    曲时笙跟在曲傅林后头,轻轻摩挲着曲时瑾的胳膊,柔声道:“没事,都过去了,一切都好了。”

    “我的事让父亲和你都这么操心,我这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曲时瑾看向曲傅林道:“女儿无颜再面对父亲,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这样将女儿接回家中,会受人耻笑和议论的。”

    曲傅林闻言一甩袖子,不悦的皱了皱眉:“你母亲去的早,当年如若不是要拉扯你们三个孩子,为父也就跟着她一道去了!这次是为父没把你照看周全,若是还不将你拉回身边护着,等来日我见了你们母亲,非要被她揪着耳朵骂不可。”

    这话说的曲时瑾破泣为笑,曲傅林见女儿终于有了笑模样,赶忙道:“你哥哥在外头驾车就等你出去呢,快些走吧,外头聚集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再晚些可不好走。”

    父女三人一同往外走,郭罗氏却猛的扑上来,一把揪住了曲时瑾的衣领,吓得曲时瑾连连惊叫。

    曲傅林反应过来,抓着郭罗氏的手腕:“你做什么!放开我女儿!”

    “你个丧门星,都是因为你我儿子才这样的,你不准走!”郭罗氏破口大骂道:“娶了你以后我们家就没发生过好事,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你和那死去的老yín棍有一腿!”

    “你胡说!”曲时瑾又羞又气,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

    毕竟自证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像旁人说的越描越黑,祸患无穷无尽。

    曲傅林是个文臣,半辈子没说出一句腌臜话来,气的抖着手指着郭罗氏:“你休要毁我女儿清白!”

    郭罗氏越说越张扬,大声道:“都来看看啊,这曲家的姑娘是什么好家教,和她的公爹玩扒灰,给我儿子戴绿头巾,也不知从今往后,谁还能娶你这个浪荡的东西!”

    刘府尹急忙走出来,命令两个衙役给郭罗氏拉远,但曲时笙可没打算轻易放过郭罗氏。

    她大步走过去,扬起胳膊一巴掌打在郭罗氏的面颊上,直打的郭罗氏面孔红肿,目光呆滞,瞬间安静下来。

    短暂的安静后,郭罗氏大怒,张牙舞爪的扑向曲时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