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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床旁边站了五位医生和护士,刘铭给他做了一番测试和检查。

    林以怀站在门口,只能在人影交错间看到陆予程。

    只听见刘铭放下听诊器,眼角浮现一抹笑,“陆少爷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要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予程躺在病床上,精神萎靡,沉默至极,似乎很是疲倦。

    刘铭弯腰对他说了句:“那我们出去,你好好休息。”

    他缓缓眨了下眼睛。

    众人走出病房,刘铭站在门口跟陆柏平和程淑琳搭话。

    “所幸这几年他头部的伤恢复的很好,这次虽是二次创伤,但楼层不高,”刘铭认真交待着,“就让他在医院好好观察一段时间吧,省得存在后遗症。”

    正说着话,向季文穿着一身警服赶到病房门口,正式介绍:“你好,我叫向季文,来自江华市人民公安局。”

    陆柏平脸色沉重,恭敬点头,“向警官,我们借一步说话。”

    程淑琳闻言看了一眼刘铭,“刘医生也一起来吧,这起案件需要医生为我们证明。”

    刘铭肃然起敬,“那三位若是不介意就到鄙人的办公室。”

    临走前,程淑琳拉了一下候在门外的女生,挤出一丝笑意,“帮我好好看着他。”

    林以怀的视线挪回,欣然应声:“阿姨您放心。”

    从门口到病床前,她的步骤轻盈而缓慢,猛然想起前世的记忆。

    大学四年,每当踏进病房,林以怀都在许一个渺茫的愿望,她希望他能醒来,希望他平安无恙。

    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陆予程一定要好好的。

    林以怀坐在病床前,陆予程已经睡了过去。

    病房里安静的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她就这么守在他旁边。

    中午,程淑琳要跟她换班,让她去吃饭。

    林以怀就是不动,没有心情去吃东西,谁来都劝不动。

    不知不觉,等到日落西山,病房内的视线变得昏暗。

    陆予程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从遇见她的第一天起,那个女孩乖巧可爱,总是那么喜欢听别人的话。

    她像个小猫一样,天天跟在他身后。

    小男孩好奇的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啊?”

    小女孩嘟着嘴,眼眸清澈,声音甜甜的,“你不喜欢我跟着你吗?”

    那一刻,小男孩竟不自觉弯唇笑了,拉着她的手,“那就好好跟着,跟紧一点,不然丢了怎么办。”

    她点头如捣蒜,“你别走那么快。”

    再到离开江华市,她哭得那么厉害,当时他就真不想离开了。

    那个夏天,他乘坐大巴车,一路上什么都没想,就是在想见到她后,要说什么,给出怎样的反应。

    只是事故来的太突然,再次睁开眼,有关小女孩的记忆就变得模糊。

    为什么他只忘记她了呢?

    倏然,梦境结束,陆予程睁开双眼。

    病房里只有床头灯闪着微弱的光芒,他扭头一看,少女正趴在床边酣睡着。

    陆予程下意识以为还在做梦,伸手抚摸她头顶的秀发,是真实存在的温度。

    林以怀察觉到温热的触感,也动了动,从臂弯里抬头看向他。

    “程予陆,你醒了。”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激动,“头还疼不疼?渴不渴?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她正起身,胳膊被拉住。

    陆予程从病床上坐起来,林以怀去扶他。

    “我很好,没有不舒服。”少年轻声细语,拉她坐在床边。

    陆予程的目光定定看着她,“怀怀。”

    林以怀心领神会,咬字喊他:“程予陆。”

    面对面看着彼此,两人都笑了起来。

    下一秒——

    陆予程将人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意味深长地说:“怀怀,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无论谁离开你,你都不要难过,因为我还在你身边。”

    女生的头靠在他的胸腔,她也伸手环住他腰部,“我以后乖乖听话,你不许离开我。”

    “好,谁都不可以离开。”陆予程发出低低的笑腔,“那还不抱紧一点,不然丢了怎么办。”

    两人相互搂的更紧一点,感受对方的温度就能带来安慰。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彼此的太阳,可以治愈对方所有的忧伤。

    六月七日,高考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