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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男人满面的笑意,长袍广袖衬得他温和儒雅,“我是蛐蟮。”

    此物真身便是混沌中第一条蛐蟮,不知为何,比起真身,他更喜欢人类形态,倒是一桩奇闻。蛐蟮神力强横,化身原型的时候在混沌也是可以横着走的。

    蛐蟮?那不就是蚯蚓吗?滕逍暗暗纳罕,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然是条蚯蚓,话说没有土壤哪里来的蚯蚓?混沌果然无奇不有。

    不管如何,来这里目的不外乎他身边的这颗神蛋,滕逍勉强忍住蚀骨疼痛,道,“此处乃是在下休息之所,还望速速离去。”说完忍不住自嘲,瞧这话说的,人家就是来空手套白狼的,怎么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走。

    蛐蟮置若罔闻,又往前走了几步,悠悠地模样,并不急切,更像是对滕逍招猫逗狗般地戏耍。他并不把滕逍放在眼里,神蛋已是囊中之物,区区虚空弥沫不足为惧。

    滕逍马上意识到自己成了老猫爪下被玩弄的老鼠,毫无反击之力,可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更遑论逃跑了,能跑也不想跑,作为一个男人,将同(mei)伴(zi)丢下太跌份儿。体内的混沌之力狂暴翻腾的厉害,随时都有可能爆体,一股力量直冲膻中,滕逍的心脏被迅猛的力道一冲,连坐姿也维持不得,向后摔去。幸而倒在蛋壳上,这样斜倚着还不太丢人,他紧紧抿着嘴唇,脸色愈加苍白,一半是被气的。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要杀便杀,耍老子玩真的大丈夫?

    滕逍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还不忘用背在身后的手指安抚神蛋,那缓缓移动摩挲的手指是他全身仅剩的气力。

    眼前的人快要消亡了,蛐蟮这么想着,面上现出一种似是而非的怜悯和茫然,很快隐去。蛐蟮心中暗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天生强大的魔神,他却比别人多出点莫名其妙的情感,比如从不吞噬同类,不爱打斗,总劝别的魔神要和平相处,奇奇怪怪的事儿做了了不少,正经提升神力的事没干一件。

    天生的异类。时间一长,最弱的魔神都敢有恃无恐地嘲笑他因为蛐蟮不杀生,被嘲笑久了,也就动摇了,今日便要破了那可笑的杀戒。不能欺负弱小,鲜活的他不忍心,想来想去,蛐蟮决定找个还没孵出来的

    蛐蟮乍一看见同样维持人形的滕逍,同类相惜之感顿生,肚子里一堆的话差点就倾泻出来,转念一想自己来的目的,最终还是将满腹的话强压了下去。心一横,牙一咬,蛐蟮摇身一变化作原型,转瞬间向神蛋扑将过来,心中却打定主意放滕逍一命。

    蛐蟮来势汹汹,裹挟着巨大的神力直冲着神蛋席卷而至,眨眼就从十丈开外逼过来。别看他只是条蚯蚓,真身比上回那条蟒蛇还大上几倍,跟座山似的。

    天要亡我!滕逍心中苦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感觉到蛐蟮带起的巨大的罡风吹得头发乱成了鸡窝。

    只听“砰”的一声,蛐蟮巨大的身子不知撞在哪里,疼的他嚎了一声。滕逍赶忙睁开眼,原来神蛋周身三丈处现出了一层宝光屏障,阻挡了蛐蟮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