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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她刚刚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却被带到了一个纯白色的地方,那里,几乎和这里一样,四周都布满了摄像头,就连洗手间里和浴室里都有。那些人以为她是小孩子就可以什么都不顾忌,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行为,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她。

    他们不停地盘问着她父母的一切,她爷爷奶奶的一切,甚至于,她自己的一切,可她却始终不曾开口,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太过的寂寞,太过的害怕让她患上了失语症,她甚至连哭泣的时候都只能发出沙哑而残破的声音。

    她知道,继续呆在那里,总有一天她会死。不是死在那些人手里,便是,死在那些可怕的摄像头面前。

    她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来计划,摸清那个地方所有守门人的换班时间及规律,摸清所有逃跑路线,摸清所有摄像头所在的位置,还有,摸清那个总会定时来给自己做心理治疗,引诱她开口说话的医生的心理。

    她成功利用了那个心理医生,让医生的女儿换上自己最喜欢穿的那身衣服,'欺骗';了摄像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她成功地钻入了下水道,在污水横流的管道里,和一群老鼠和蟑螂整整呆一个月,一个月后,徒步行走了三百公里,最终偷偷扒上了来H市的火车。在这里,她易名成功,以失去所有记忆为由,将自己顺利地推销进了孤儿院,然后,在那里一呆就是整整十年。

    是院长的温柔,抚平了她心口的创伤,也是院长的细心,治好了她那顽固的失语症。

    为了保护自己,她不曾和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过去,其实从不敢告诉别人她的真实姓名,就连一直为她所关照的左罗也不知道她曾经历过那样可怕的事情。她没心没肺地活了下来,只为了摆脱以往一切的危险,只是今天,她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些摄像头的面前,分崩离析。

    她感觉得到,自己渐渐已濒临崩溃,是最后的一丝理智在狠狠吊着她的神经。她不敢松懈下来,也不敢放松心情,只是一味地警告自己,宋悠悠,你是个特殊的女孩,和你的名字一样特殊,你不可以被打倒,也不可以被征服,因为,你什么也输不起。

    心理的阴影,像一团无形的麻,束缚住她的手脚,也束缚着她的神经,在她最后的一丝理智几乎被瓦解的同时,审讯室的门,终于由外而内被打开。当黑色的军靴印入眼帘,宋悠悠几乎听见到心在欢唱的声音。

    不经思考,她已扑入了他的怀抱,当他有力的心跳,呯呯地击拍着她的胸膛,忍了多日的泪水,终于潸然而下,畅流不止。

    "大叔,大叔你终于来了。"

    她就知道大叔还是关心她的,她就知道大叔不会不管她的,她等了这么久,大叔终于来了,呜呜,呜呜呜...

    大叔一定是原谅她了,来接她出去的。

    "..."

    举起的手,抬至于半又落下,聂冷想狠狠拉开她的,却愕然感觉她在颤抖,是那种真实的,从里到外,由心到身的颤抖。

    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她在害怕,就连那次从孤儿院回来时看到那样血腥残暴的画面她也只是在作呕。可是今天,她却在害怕,害怕到,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来支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