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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狐狸,你不要对我那么好。到时候,我会离不开你的。”

    我情深款款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厮竟然嘴一歪,朝我嗤了声:“那敢情好,我原本就没打算要对你很好。”

    我瞪了他一眼,丫的到现在还嘴硬。你不对我好,我就去采野花!不采白不采,采了还要采!这河边那么多小花花,哪一朵不比你长得顺眼!哼!哎呀,臭狐狸,抓我领子干什么?!

    “野花脏,快扔掉。”

    你!什么时候变我妈了?

    “我不!我就爱野花,野花比家花香!”连小学生都懂的道理你都不知道?果然是文盲狐狸。

    他抓过我的手,将花簇放在鼻下嗅了嗅,露出一脸的鄙夷:“什么嘛,明明很臭。”然后二话不说,啪得打在我手背上。

    “……啊!我的花!我的花!”我指着被他打落满地的残花败叶泪流满面号啕大哭,“你赔我赔我赔——唔!!!”

    臭狐狸突然捂赔住我的嘴,将我拖到树后:“嘘——有人。”

    有人你就说一声嘛,干吗老用手捂人家的嘴,我怎么知道你那个后有没有洗手,拜托,下次要捂也请用你的嘴巴捂。唉,夜狐狸,你那么深情的注视着河里的那对男女,这表情……又让我开始YY了。

    慢点,河里的男女?!

    我睁大眼睛望向河的上游,哇塞!水里真的有一男一女,在水里不知在捣腾什么。女的忽略不计,男的玉树临风,身姿矫健,完全就是一等一的野花。我要去采!

    不过身体却被夜狐狸紧紧地箍住,动弹不得。我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夜子狐,你是在看那男人还是那女人?”

    他挑眉道:“这个很重要吗?”

    我点点头。当然重要啦,看男人多,说明你喜欢菊花,看女人多,说明你——

    “夜子狐!你好色!!!”

    他被我说得脸通红,立刻将视线从那两人身上移开:“你别乱说,那是我师傅和师叔。”

    什么?!这美男子竟然是你的师傅?!而那个矮冬瓜师叔竟然可以和美男子师傅一起鸳鸯共浴,那我配你……岂不是——太吃亏了!

    我看看夜子狐,又看看美男子师傅,两相比较,再次证明了那句话——野花要比家花香啊!

    “师兄,你整天变来变去的,累不累人?”矮冬瓜师叔的声音悠然飘上岸来。

    “怎么?师妹不喜欢我今天的样子?”美男子师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那......这个样子好不好?”话音刚落,他就像川剧变脸似的换了副容貌。

    褐发,碧眼,高鼻——胸前胸后好大一片纹身!!!

    矮冬瓜师叔被吓得不轻,一连退后几尺:“这,这又是什么人?”

    纹身师傅笑得好不得意:“我大徒弟说,这可是个在人间迷倒了无数少女的西洋美男,师妹可喜欢?”

    矮冬瓜师叔抹着满脸的汗:“师兄,你都快三千岁了,怎么还这么为老不尊,教我说,这西洋男子再好看,也不如你原来的面貌。”

    哦?难道夜子狐的师傅貌比米帅?我很好奇,非常滴好奇!

    “唉,师妹不早点说,害得我一天几十个样,只不过要变回原来的样子……算了,只要师妹喜欢,我九尾老人就豁出去了!”

    我擦亮眼睛,拭目以待。

    只见那张立体挺拔的脸蛋逐渐变化,变成——鹰眼,酒糟鼻,满脸的皱折子,稀稀拉拉的头发,以及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矮冬瓜师叔啊!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你患有青光眼白内障和审美障碍。

    “师妹这下满意了?”九尾老人龇牙笑道。

    矮冬瓜师叔忸怩一笑:“你看,变回来不是挺好,我就是喜欢你这臭狐狸样。快点捉鱼吧,许久没尝过这河里的‘青龙’了,不知师兄的手艺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好?”

    九尾老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边笑着边眯起眼往水里摸去,不一会竟徒手擒住了两条活蹦乱跳的青黑色大鱼。矮冬瓜师叔也不甘示弱,挥手一拍水面,震起几丈高的浪花,几尾“青龙”赫然落在岸边。

    两人会心相视一笑,随即趟上岸,绞干了衣服,架起了烤架。

    一团火焰缓缓升起。

    “师妹,你可看紧了你的羽衣,这可是你们天鸟的至宝。”九尾老人指了指挂在枝丫上的一件彩衣提醒道。

    “你别忘了这里是无名山,谁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在你的眼皮底下偷东西?我就是不放心再将它留在天鸟,所以才带来想交与你保管。”

    九尾老人微微皱了皱眉:“本来我是不想再管这四神之物的,不过既然是师妹开口,也只好义不容辞了。”

    矮冬瓜师叔默默叹道:“天鸟国力日益式微,都怪我没有能力。”

    九尾老人见心上人黯然神伤,安慰道:“师妹何必太自责,这世间的万物皆有因果循环,衰盛亦是如此。凡事不可强求,尽力即可。其实,这天鸟的长老不做也罢,何不随我一起在这无名山上逍遥快活呢?”

    矮冬瓜师叔只是笑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夜子狐在我身后长舒了口气:“原来师傅和师叔是来这里幽会的。”

    “嗯,他们的感情真好。”我瞟了那彩衣几眼,心不在焉地答道。

    这就是黑纱脸要的天鸟国的凤凰羽衣?五颜六色,七俗八土,做工也很一般,若不是亲耳所闻,这样的衣服丢在大街上,恐怕也不会有人会捡。

    “不知道一千年后,是不是也可以有这么一个人能陪我一起把酒言欢,促膝长谈?”耳边传来夜子狐幽幽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