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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兄台请了!”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无精打采的抬起头,入眼是一个穿着灰白儒裳的年轻人。

    “这铺子里,桌椅都满了,唯独兄台这一桌空着,走得乏了,借张椅子歇一歇!”那人拱拱手,却是不待钱无病回答,很是不见外的坐了下来。

    “这里也是有人的!”钱无病没好气的回答道:“马上就要回来了!”

    “那等他们回来了,我再走也不迟!”那人却是有些惫懒,笑嘻嘻的说道:“兄台也是来看灯会的,这可来的早了一些,不过,这里位置倒是不错!”

    “哦!”钱无病哦了一声,扫了这人一眼,面红齿白,倒是像个读书人的模样。

    “不仅仅有灯会,还有诗会,魁星阁今日的诗会,听说苏苏姑娘也会献艺,当场将才子们的佳作唱作做出来,只怕这不用一日,明日里这十里秦淮,被传唱的诗作,遍无人不知了!”这人看着远处的秦淮河里的画舫,一脸的向往之色。

    “苏苏姑娘是谁?”钱无病忍不住问道。

    “你连苏苏姑娘都不知道?”那人一脸的惊奇之色,看着钱无病。钱无病今日出来,纯粹是来游玩的,身上罩了一件长袍子,手上也没有兵刃什么的,这放在夫子庙前的人群里,倒是和那些其貌不扬的读书人差不多。

    这人见钱无病打扮,又见他独饮茶颇有几分雅致的样子,这才凑了上来,以为好歹和这位有些共同语言,若是换做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大汉在这里牛饮,你看他凑不凑过来。

    “在下刘子谷,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钱无病拱拱手:“钱无病!”

    “好名字!”刘子谷赞道,话题却是一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起来:“钱兄真的没有听说过苏苏姑娘的名字?”

    “没有,我刚刚来南京,别说苏苏姑娘,什么姑娘的名字我都不曾听闻,这有什么奇怪的!”钱无病闲着也是闲着,眼前这人,虽然似乎有些话痨的样子,但是也似乎不怎么讨厌,他倒也是不很排斥和这人说几句闲话。

    “这就难怪了!”那刘子谷叹了一声:“好叫钱兄弟知道,这南京城里,四大花魁,苏苏姑娘歌喉无双,紫珮儿姑娘舞艺一绝,浅浅姑娘琴技空谷,步步姑娘诗书玲珑,江南的读书人,又有几人不知晓,钱兄,不是我说你,若是整日在家死读书,读死书,不时不时的出来放松一下,这蹉跎了大好年华,就算日后中了科举,又有什么意思?”

    “看来,刘兄倒是对这时不时的轻松一道,颇为熟悉了!”钱无病笑了笑,这能把上青楼狎妓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也只有这些读书人了,都是些有几个银子了就折腾的慌的,你让你一天到晚都为果腹发愁,我看你对这劳什子的花魁,有没有兴趣。

    “这相请不如偶遇,钱兄,不如我们今日也去那魁星阁试一试,说不准到时候灵感大发,能写下一首让苏苏姑娘传唱的佳作,那可就不枉此生了!”刘子谷对他的调笑,丝毫不在意,反而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作诗?”钱无病笑了起来,叫我一个锦衣卫去作诗,你确定你不是在拿我说笑么?我认得那诗,诗可未必认得我。

    刘子谷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没这个自信,不禁暧昧的笑了一笑:“若是当场做不出来,以往的佳作,也是可以拿出来的!”

    “若是以往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呢?”钱无病笑道。

    刘子谷看了看他几眼,又看了看桌上的这些,有些踌躇的说道:“看钱兄家境也应该是不差,若是以往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花点银子,请人做上那么几首,只要一首被美人青睐,那不什么都值得了吗?”

    说罢,他挤眉弄眼的朝着钱无病笑了笑,那眼神,赫然就是一个“你懂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