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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承天这时也十分注意这虬髯大汉,觉得他与雷叔长的差不多,只是雷叔面上有个刀疤,而这大汉却是满面大胡子。

登上酒楼的虬髯大汉正是朱成龙,这时他虽是处在“太湖大酒楼”,却是依然粗嗓门的高声道:

“盖先生,你今为何一定要请我吃酒?我娘说的对,酒无好酒,筵无好筵,不认识的人不能随便吃人家的,有道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你总不会白请我吃酒吧。”

盖天翁哈哈一笑,道:

“且坐下来边吃边谈如何?”

朱成龙站在桌前面双掌一推,道:

“先说说要谈些什么?”

盖天翁伸手让着,边笑道:

“且坐下来吃杯酒,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朱成龙那宽厚的双肩一耸,见一个汉子猛地掀开一个酒坛,有一股酒香自坛中溢出来。而令朱成龙一喜,道:

“女儿红!”

哈哈一笑,盖天翁道:

“朱老弟真识货,正就是女儿红,快坐下来吧!”

一旁的短粗汉子叫金大力,这时他顺手一按,笑道:

“你我兄弟一场,就算是我硬拖你吧,一顿酒有何关系的,坐下来吧。”

那朱成龙一屁股坐下来,早有人高叫上菜。

不旋踵间,又是盘子又是海碗的上了一满桌,朱成龙也不再坚持,当即菜来张口,酒满立干,大吃大喝起来。

依承天仰头可看的真切,见这朱成龙真海量,一碗四两的酒,只一张口就全下了喉,他这才拍拍桌子,道:

“小二。”

那小二似是想起有这么个人,才笑道:

“你叫的那些不多,马上送到。”

依承天听的十分不自在,却也未便说什么。

没有多久,小二这才把依承天吃的全搬上桌。

依承天边吃边思忖如何找上西山黑龙寨呢,突听得楼上那虬髯大汉,道:

“我不干!”

依承天哪会知道的。

不料又是一阵过去,突然见那盖天翁一拍桌子,道:

“敢情你是真的不识抬举了。”声音大,连楼下也听的十分清楚。

不料盖天翁的话才落,就听得一阵“哗啦啦”响声传来,早听得酒楼上其他酒客匆匆往楼下逃。

便在这时候,只听那虬髯大汉吼声如雷,道:

“是你们强拉活抓的把朱大爷请来吃酒,敢情还附带着令朱大爷十分不痛快的条件,这酒我也不吃了,姓盖的,再见了。”

一席的酒菜被他掀翻,盖天翁岂是省油灯,只听得一声断喝,盖天翁道:

“围起来,先给我敲断他一条腿。”

依承天在下面向上看,四五个壮汉正把姓朱的大个子围在楼中央,只吓的掌柜忙站在梯口让道:

“别打了,盖爷,会出人命的。”

盖天翁戟指掌柜,道:

“别担心你的家具,毁坏的只管找我赔。”

那个叫金大力的矮胖子早对姓朱的大汉劝道:

“朱大哥,快点点头答应吧.其实盖爷也是为你好……”

不料他话未说完,姓朱的双目如牛蛋般一翻,喝道:

“别再说了,黑龙帮的作为我太清楚,姓石的聚众占山鱼肉一方,啃天吃地一如强梁水寇,我朱成龙斗不过他们,但我躲着总可以吧,想要我加入他们一伙去欺压善良,太湖为盗,我不干,你们最好也省省劲,免得大家有伤和气。”

说着,一把抓住那金大力,又道:“金兄弟呀,你该知道我的作风,宁吃良心粥,不吃害人肉,怎的要我来吃这顿酒。”

金大力道:

“盖爷也是为你好呀!”

“呸!”朱成龙怒道:

“姓盖的是个什么样牛鬼蛇神我清楚,十斤女儿红我可不会醉,他是无锡地方大无赖。”

盖天翁狂喝一声:

“上!”

刹时间五六个壮汉已把朱成龙围在酒楼上互打起来。

也许朱成龙酒吃的多了,一上来他就被人打中几拳,只是他连哼也没有,抡动双拳击东打西,刹时也被他打倒两个。

一旁的盖天翁大怒,挽起衣袖一个斜跨大步,人已欺在朱成龙面前,双臂倏扬疾抓,直向朱成龙喉结掐去,灯光下他五指犹似虎瓜,带起“咝咝”锐风。

上身疾向后扬,朱成龙变拳为掌,交互连连拍出,才躲过盖天翁的一抡快抓,不料背上却结实的又挨了三拳。

巨大的身子急旋,朱成龙十斤女儿红已在肚子里作怪,他似是双拳不听使唤,双脚行动笨拙,不旋踵间,人已被几个壮汉掀翻在楼板上。

冷冷连声笑,盖天翁抓起倒在楼板上的一只板凳,沉声厉喝道:

“既不能为石爷所用,盖大爷也不喜欢像你这种自命清高之人,且砸断你一腿,丢你太湖喂王八。”

盖天翁高举着长凳,山羊胡子在抖动中,正要往朱成龙的膝上砸去呢,突见楼梯口人影一闪,一众八九人尚未看清楚何人呢,盖天翁的手上板凳却“扑通”一声掉在自己面前,差一些没砸中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