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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夜的海上颠簸,祈无水的大船终于在普陀山下靠岸,那是一条长堤,仅能容下一条船拢岸,尚须记准潮水,否则潮水一落,大船就会搁在岸边,那就得等下次潮水大船才能离开。

周全这时当先顿着依夫人母女走下船,祈无水与司徒大山随后跟上。

那普陀山上寺庙连进,十分雄伟,山上有潮音洞、听浪崖、望海亭,风景秀美,气象万千,比之焦山或太湖西山,这里另是一番景致。

五人尚未走到寺门,山门里走出两个挑水桶年轻僧人,周全忙上前道:

“借问小师父,贵寺可有位法上大师?”

两个小僧互望一眼,其中一人道:

“施主认得方丈大师?”

依夫人忙也上前笑道:

“烦你禀报一声,焦山依水寒遗妻来访。”

那小僧看了依夫人母女一眼,又见跟来的周全三人全是白发老头子,这才点头,道:

“各位施主既识得方丈大师,且请客室稍坐,我这就为各位去请。”

一行跟着那小僧进入一座小院,客厢中正有位年近五旬僧人,见依夫人等进来,还以为是朝山进香的,忙口宣佛号迎上前来。

小僧忙对依夫人道:

“这是本寺监寺大师。”边又对那监寺大师道:“各位施主要见方丈大师呢。”

监寺大师满面含笑,道:

“且请客室稍歇。”

不旋踵间,只见一位中等身材而又面目清癯老僧,徐步走进客室来。

依夫人一见,目中已见泪光的上前施礼,道:

“大师还识得依水寒的苦命人吗?”

法上大师突然双目炯炯,双眉耸动不已地道:

“果然是依夫人芳驾莅临,快请坐下说话。”

周全早哈哈一笑,道:

“闻大师曾卓赐焦山,近在咫尺而无缘一晤,如今远在海外,我等却厚颜来见,还望你大和尚海涵。”

淡然一笑,法上大师道:

“各位是……”

依夫人忙道:

“他三人的大名,响彻东海半边天,江南道上提起他三人来,谁不退避三舍……”

周全忙笑道:

“对于夫人的这种褒损各半说词,我三人也不推辞,实对你大和尚说,我叫周全,办任何事情都十分周全的周全,那个大酒糟红鼻子老头,他叫司徒大山,至于这个怪老头嘛……”

祈无水当即接道:

“秦淮的祈无水就是我。”

法上大师心中暗吃一惊,当年他在焦山之时,早听得依水寒提到他三人,只是自己乃出家人,未把这些人物刻意地记在心中。

法上宣声佛号,道:

“原来是三位武林名宿,贫僧失敬。”

依夫人道:

“自从水寒海上出事,几年来我母女困住焦山,形同囚犯,正所谓一朝失势,人如猪狗。”

法上道:

“每年我都会从焦山听得夫人消息,只恨无能为力。”

周全这才笑笑道:

“如今依夫人想在普陀隐居一段日子,大和尚你可愿意收留?”

法上望望周全三人,道:

“三位呢?”

周全与司徒大山俱哈哈一笑,周全道:

“尘缘正浓,俗事一大堆,大师放心,我三人连你那干拉拉的素饭也不愿吃,只把依夫人送上山来立刻上路。”

法上似是叹了一口气的,道:

“依夫人愿在此静修,贫僧十分欢迎,只是有—桩事,还得商请三位帮忙。”

周全道:

“你说吧!”

法上望望依夫人母女的哀凄状,叹口气,道:

“谨望三位莫把依夫人在此之事传扬出去,免得本寺招惹无谓麻烦。”

哈哈一声干笑,祈无水抢着道:

“这个吗,大和尚尽管放心,你我双方各守秘密,谁也不把依夫人在普陀山之事传出去,直到我们三人来接她母女之日。”

淡然一笑,法上道:

“好,贫僧就不留三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