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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1968年十月来到李沟村的,那一年我二十六岁。”李顺和坐在了椅子上。

  “我爱这个地方,更爱传林的母亲。”李顺和眼中有泪光闪烁,能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说出爱这个字,可想而知他对自己的妻子有多深的感情。

  “城里给我分配工作,教书,我没去,我一直在村里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到了1982年的时候,我四十岁,传林才十一岁。”

  李顺和慢条斯理的说起了自己知青下乡的青葱岁月,我也不好打断,心想他总会说到关键问题上来。

  “李爷爷,您是不是也知道村里当年发生的怪事?”我插了一句。

  李顺和点点头:“知道,这件事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也算是李沟村的一个不传之秘,那时候我的信仰不允许我相信这些东西,但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让我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娃子,你不要急,我说的这些都和你有关。”李顺和似乎是故意安抚我一样。

  我说我不急,您老慢慢说。

  “你既然知道那件怪事,肯定也知道后来道士填河的事。”李顺和靠在椅子上,不急不缓的叙述。

  他像是一个说书人,而我是一个听故事的人。

  “知道,这些事都是李永宝村长告诉我的。”在李顺和面前,我也不必隐瞒这些事。

  “就在道士跳河过后的第三年,李沟村下了一场大雪,大雪连后面的神女山都淹没了,真是雪落轩辕大如席,我喜欢钓鱼,虽然是下大雪,但是瓦罐河的水还没冻上。”

  李顺和微闭着眼,十分缅怀的说:“娃子,你知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是一种什么感觉不?我当时就体会到了,我坐在瓦罐河那棵老樟树底下钓鱼。”

  “虽然冻得我手脚像红萝卜,但很高兴,我就着烧刀子的烈劲儿,在那里坐了一下午。”

  我有些尴尬的说:“李爷爷,您的境界是真高,我就是个俗人。”

  “呵呵,没事,就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村口来了个老道士。”

  听他说到这里,我顿时便知道了,脱口而出的问道:“是我师父吗?”

  “正是。”李顺和点点头,眯着眼又说:“马道长当年就已经八十多了,没想到世上真有如此高寿之人。”

  “他怀里抱了一个孩子。”说到这里,李顺和又看了我一眼。

  我脸色变得更为难看,颤抖着说:“难道那个孩子就是我?”

  李顺和没否认的点点头,我心里有些激动,忍不住喊了一句:“怎么可能!”

  “娃子你别急,我知道你恨将你抛弃的人,但这些事都是命,就好比传林,天性愚笨,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还只能种田。”李顺和语气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