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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爹(高章桂)说出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月儿还没来得及应对,就见他又转头望着晓林,眉开眼笑地说道:“岳公子来了?你陪月儿逛街去了吧?看来我是错怪月儿了。”

    岳晓林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月儿,想要据实相告,然而心念电闪间,想到据实相告可能会给月儿带来些许麻烦,立时含糊其辞地说道:“我就陪她走了一段路。”

    一点都没有撒谎。

    高章桂听得心花怒放,笑道:“岳公子请里面坐吧。”

    岳晓林看了月儿一眼,继而转向高章桂:“多谢相请,但小侄还有要事,今天就不打扰了,改天再登门拜访。”

    “哦?”高章桂面现惊讶,望着岳晓林,以前他都是有请必进,今天是怎么了,“有,有事?”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月儿,见她一副事不关己人畜无害的表情,心里不觉来气,禁不住暗暗地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挽留他一下。

    月儿却凑近两步,一脸关切地望着他:“爹,你眼睛怎么了?”

    好想吐血!

    高章桂立时捂住自己的眼睛,揉搓起来:“好像进沙子了。”

    月儿慌了神,立时走上前,伸手去扒拉她爹的手:“让我看看。”

    岳晓林轻笑一下,抱拳说声:“我告辞了。”

    转身大踏步而去。

    其实他所谓的“有事”,就是还在对刚才跟踪月儿的那一双眼睛耿耿于怀,他想去四周查探一下,最好是能把那双眼睛揪出来,不管他是什么目的。

    高章桂一边躲避着月儿的手,一边对着岳晓林的背影喊道:“岳公子慢走!”

    但是岳公子充耳不闻,却走得很快,他也无话可说——谁叫人家是相国大人家的公子呢?

    见岳晓林走远以后,高章桂立时放下双手,若无其事地说道:“沙子被你吓跑了。”

    “真的吓跑了?”月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眼见着父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也就放下心来,但另一件事情倒是令她颇为不放心,于是满眼诚恳地望着爹,“爹啊,女儿已经长大了,分得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你就不要再为女儿担心了。”

    要是岳晓林听到她这一句话,恐怕就要嗤之以鼻:如果你分得清好人坏人,此刻就不会被骗得身无分文了。

    不料岳晓林不在,高章桂都要嗤之以鼻:“你要分得清好人坏人,我睡着了都会笑醒。”

    “爹,你又笑话女儿!”月儿嘟着小嘴,气愤地望着爹。

    高章桂大笑一声,转身向屋里走去,边走边随意(其实不随意)地说道:“女儿啊,你觉得岳公子如何?”

    “是个好人!”月儿挽着爹的手,很随意地答道。

    顿了一下,高章桂说道:“他好像对你有意思,不知道你看出来没有。”

    “他喜欢女儿嘛,女儿早就看出来了。”月儿回答得很是敏锐,脸色却变得有些凝重。

    高章桂站住,侧脸定定地看着月儿,有些诧异:这个女儿,也不是那么傻嘛!

    “爹是想将我许配给他吗?”月儿也站住,眼神中透着些许不安。

    挑明了也好,高章桂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缓缓的语气,一如他此刻缓缓移动的脚步:“其实爹很想把你许配一个商户,一来门当户对,二来也可以使其继承我的偌大产业,但是以你的柔弱,嫁给任何一个商户,爹都不放心,他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谈不上保护你了,因此爹最大的心愿,是想让你嫁得一个如意郎君,他可以一生一世保护你的安危,那样的话,爹就省心多了。”

    讲到这里,不觉顿了顿,看了月儿一眼,续道:“这个岳公子,有钱有势,还有一身的本领,无论从家世还是从个人来看,都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实在是爹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但不知道你……”

    高章桂还没说完,就听月儿语带沉重地截口道:“如果爹满意,那么月儿也同意。”

    高章桂听得心里一阵快慰,然而不觉又有些心酸:这个女儿,无论什么事情,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懂得去抗争,那么要是真嫁出去了,都不知道会受多少委屈。

    心酸之后,他只是很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女儿啊,这种事情,不是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你要看自己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