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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听他的鬼话,博尔帖如此思忖着,又自提聚斗气,却猛然发现,身体内的斗气就像狂风暴雨中的轻烟一般,那样难寻踪迹,那样难于积聚。

    余跃似乎讲得有些困乏,索性躺了下去:“你贪功心切,不顾你兄弟的生死,临阵撤退,是为不义;你的黑马风里来雨里去,供你骑乘,与你为伴,你却因为外事外物而迁怒于它,将它打死,太残忍了,呃,这是不仁;你供事于曼陀兵团,自当一切从大局出发,步调与兵团保持一致,你却为了一己私利脱离队伍,造成整个行动功亏一篑一败涂地,是为不忠;至于不孝嘛……”

    “胡说八道,”博尔帖狂怒,大喝一声,强行提气,飞掠而起,但见一道蓝色闪电,打向余跃,“我要杀了你。”

    余跃缓缓坐起:“你这种不忠不义不仁的小人,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有负你爹娘的养育之恩,是为不孝。”

    “噗”博尔帖吐出一口血剑,飞到半空的身形一滞,而后经过一段自由落体,砰一声跌落在地,激起尘土飞扬,久久不散。

    博尔帖惊恐万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手脚酸软无力,只是勉强动了一下,却撑不起他沉重的身体,最终很无奈地躺在了地上。

    余跃站起来,大摇大摆地走上前,一脸“悲伤”地说道:“我不得不很痛心的告诉你,这次你真的中计了。”

    博尔帖艰难地抬起头来,眼中盈满了不甘和痛恨:“你杀了我吧。”

    余跃缓缓举起了弯刀,在他头上比划了半天,总是觉得怎么砍怎么不得劲儿,最后终于叹息一声:“唉,老子原来心这么软,要不然你已经死两次了。”

    言毕,余跃收起弯刀,转身扬长而去。

    这是玄尺怪书生博尔帖与余跃的第一次碰面,对于这件事情,博尔帖在他的《大陆纵横》里恬不知耻地写道:光明帝的确很优秀,但他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临敌之时太过妇人之仁,试想,如果当时他一刀砍了我,我又怎么可能在后来的时间里多次与他为敌呢?

    打狼不死必被狼咬,余跃深知这个道理,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他已经很了解博尔帖的为人,料想他一旦缓过气来,必然又要追上来。

    于是他一边痛恨自己的仁慈,一边加速飞奔。

    飞奔之中,他猛然想起了博尔帖的漂浮术,不由得心中一动:漂浮术在太元魔法中也有提及,我何不趁此机会修炼一下漂浮术呢?

    一念及此,他开始按照太元魔法中所介绍的风系魔法,默念咒语,开始凝练风之精神念力。

    魔法与所有其他功法一样,万变不离其宗,而余跃天资聪慧,自然一通百通,所以很快掌握了漂浮术的精髓,只一盏茶功夫,他飞了起来,虽然飞得很别扭,很丑陋,但那一刻,他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脱离陆地的感觉。

    大地山川在脚下掠过,那种景象他还体会不到,只能看到蚂蚁爬虫从眼皮底下溜走,那么自然他飞掠的高度就不容乐观——连棵小树苗,他都飞越不过去。

    而那速度就更不理想了:他与蜗牛同时起步,落地之时,居然一脚踩在蜗牛身上。

    这样的成绩,难免让人沮丧。

    然而此刻是逃命的时候,余跃也不敢太过与自己较劲,只是轻叹一声,便已释然,仍以双腿为器,疾步而行。

    一路奔逃,废寝忘食的逃,昏天暗地的逃,生怕追兵会追上来,恨不得多长几只脚。

    然而不幸的是,不久之后,追兵还是追上来了,不过不是博尔帖一路,而是霍利苏一干人等。

    看来术尔赤等人真的被霍利苏一行人摆平了,余跃不由得在心里大骂自己乌鸦嘴,居然不幸言中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结果是术尔赤摆平了霍利苏等人,自己的处境又会好多少呢?

    所以此刻,逃命才是王道,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余跃只匆匆回头扫了一眼,就已看出霍利苏的队伍更加庞大,似乎又有人赶来支援,也难怪他们能以这么快的速度荡平术尔赤一大群人——那些可都是久经商场(战场)的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