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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近人从镇里开完会回来,就躲在自己房间一根接一根抽烟,不说话也不吃饭,愁眉苦脸,苦思冥想,整个人就跟掉了魂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原来镇**为片面追求政绩,依然按照计划经济的模式,将全年部分农产品的生产任务定量承包到了村。长龙村是农业大村,所以生产任务的定量也比较重。看着一组组沉甸甸的数字,易近人摇头、叹息、苦笑,是啊,在没有爷们的世界,要想完成如此繁重的生产任务,简直比走蜀道、登珠峰还难。他找到了镇里的黄书记,先把实情说了说,再把苦摆了摆。没想到,黄书记是先给他脸色,再给他训斥,完了又添了句冷冰冰的话,“回去告诉乡亲们,长龙村不是挺牛吗,那就牛一次给我看。爷们走啦,婆娘们上啊!”
易近人灰溜溜地从黄书记办公室出来,弄得一鼻子灰不是灰、土不是土的,心里憋屈死啦!
没办法,易近人只好召集村干部开会,叫大家拿拿主意。长龙村的村干部按选举的结果本来只有三个人,支部书记、村长易近人,民兵连长温贤德和妇女主任秦聪,后来黄书记违反原则把田头宝先候补进去了,就成了四个人,是全镇十五个村,村干部最多的一个村。会议刚摆开阵势,易近人还未开口说话,罗熙凤就疯疯火火闯了进来。
罗熙凤劈头就问:“易村长,村里是否遇到难处啦?”
易近人没有回避,很直接地回答:“没错,镇里下达的生产任务重,而我们面临劳动力缺乏的巨大压力。”
罗熙凤瞅准桌上的一杯茶,也不问是谁喝过的,端起就喝。喝完,用手擦擦嘴,以不好意思的口气说:“渴了,喝了,不嫌脏吧?”
田头宝抬起头,瞪她一眼,又瞥一眼茶杯,脸露鄙夷之色,哼了一声,说了一句:“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罗熙凤听着这话,简直被气炸了,抓起茶杯就要朝田头宝砸去,幸好易近人闪电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夺下了茶杯。但她并不罢休,又抓起茶几上的茶叶包瞅准田头宝的额头砸了过去。可怜田头宝一头油光锃亮的发丝,被乌黑的茶叶遮盖。
“别闹啦!”易近人突然一吼,显然是生气了。
他这一吼真赶上了时候,田头宝拍去头上的茶叶,抄起会议记录本,扬手,正要砸向罗熙凤时,突然被他的一声吼声给吓唬住了,要不然有棱有角的记录本砸过去不是脸破就是鼻肿。
“这会我不开啦!”田头宝气嘟嘟离开了会议室。
易近人没去留住他,而是一声不吭目送着他离开。
易近人下起了逐客令:“罗熙凤,你也可以走了,别耽误我们开会。”
罗熙凤口气强硬:“你把我赶走了,你们的会,不会有结果。”
“你很自信呀!”
“既然这样,告辞。”
“叫你走,你还真走。”易近人拉过一把椅子,用手指了指,“坐下,一起开会。”
罗熙凤愣一下,说:“田头宝走了,让我开会,合适啵?”
“是他自己要走,碍我什么事。”
“我估摸着,他八成是到黄书记那告黑状去了。”
“不管他,开会。”
“让她们也参加吧。”
易近人环视一遍,疑惑,问:“谁呀?”
罗熙凤说:“是我姐妹,在外面晒坪等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