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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铃铃……”

    小黄在妻子的咒骂声中爬了起来,费劲的够到闹钟,啪的一下按住了。闹钟显示1:05。是凌晨。

    “啥时候上班不好,偏偏要这个时候……”小黄的妻子嘟囔个不停。

    “哎,我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领导,咱是职员呢?”小黄已经穿好了衣服,向卫生间走去。

    洗脸,刷牙,最后小黄开始刮胡子。他用的是那种比较传统的刮胡刀,不是飞科那种自动剃须的,因为他感觉刮胡子也是一种享受。

    对着镜子处理干净上嘴唇的胡渣,刀锋转移到下巴上。就在这时,小黄感觉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洗手间的灯竟然灭了。唰!刀锋划破了下巴,那里正是因为前天陪领导喝酒上火起的痘。

    “亲爱的,停电了吗?”小黄冲卧室大吼。

    没有回应。

    哦,他想起来了。洗手间的这扇门不光隔光效果好,隔音效果也超好的。

    于是他打开了卧室与洗手间之间的门,没有停电,床头台灯还亮着。

    妻子头发蓬乱,白色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像个女鬼。好吧,小黄承认最近鬼故事看多了。

    “怎么了,亲爱的。啊呀!你的下巴怎么流血了?”

    “洗手间的灯坏了,刮胡刀把下巴划破了,大半夜的,真晦气。”小黄抱怨着。

    “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大凌晨的还没出门呢,别说这话,把台灯拿过去把胡子刮干净吧。”

    小黄也没再说什么,继续收拾。

    出门之前他还不忘嘱咐:“中午你让楼下李大爷修修灯吧。”

    妻子梦中呓语一般支吾了一声。

    盛夏的凌晨,正是凉爽的时候。小黄一身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吹着口哨下了楼,向车房走去。小区的路灯一整夜都亮着的,虽然就那么一盏。小黄走过路灯下最亮的那一块儿,再向前走便是车房了。就在他刚走过路灯下最亮的地方,看着自己的影子渐渐拉长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自己影子的头部位置坐着一个人,而且还有一个忽明忽暗的火点。

    那里正是小区的花坛,好吧,那个人影是在花坛边上坐着抽烟。

    走近一点,小黄认出来这是一楼的王老头,也就是看门的王老头。

    “咦,老王,这么晚怎么坐在这啊?”小黄问。

    王老头早些年有一妻,在一次难产时去世了,孩子也没留下。王老头就一直孤身一人,而且一直在这个小区做看门的。大家都喊他老王,他也总是乐呵呵的答应。

    老王一身黑衬衫,黑短裤,拖鞋好像也是黑色的,坐那抽烟。他好像并没有听到有人跟他说话,继续吧嗒吧嗒地抽烟。

    小黄很奇怪,走近了一点,又叫了一声:“老王,怎么不说话啊?”

    这时老王突然一哆嗦,手里的半截烟掉在了地上,抬起了头看着小黄。

    “哦,是小黄啊。吓我一跳。”老王没站起来,捡起了地上的烟,又开始抽了。

    “这是出来乘凉来啦?大半夜的坐这里。”

    “嗯嗯,是啊,睡不着了。”老王好像才发现这是小黄,灯光正好能照出他略显意外的表情,“你这是要出门啊?”

    “是啊,这个早班有点早了,觉都睡不好。”

    小黄不想耽搁,他要在2点前赶到公司,1点半前就要赶到地铁站。没错,是地铁站。

    “这么晚出门呐,天黑注意着点儿。”老王看着小黄走向漆黑的车房的背影说。

    “会的会的。”小黄笑着回答。这时他已经将那辆山地车推了出来,他的车。因为刚工作不久,没买汽车,就买了辆山地车,既快又绿色环保,还能健身。

    “再见老王!”

    骑着车子,小黄出了小区,沿着有路灯的马路边向前骑行。大半夜的,他不敢走在路中央,因为刚刚还有辆车——是汽车——呼啸而过。

    骑行不到十分钟,拐了四个弯,就可见地铁站的灯光了。这是当地比较特别的一列车,每月的初九会昼夜通行。恰巧今天小黄要早早上班,这样就不用骑着自行车去了,不光绕远还要经过一片坟地,西郊的那片墓地。

    地铁站里面没有人,连个安检的都没有。第一次乘坐这个点的地铁,没想到是这个样,估计工作人员都窝在家里睡懒觉呢。小黄心想。别连驾驶员都没到吧,那我不被坑了?

    小黄掏出包里的地铁卡,准备刷卡进去。没想到卡还没有贴上去,那个门就自动打开了。这便宜不要白不要,小黄果断走了过去,扭头有点小得意的看了一眼那个门。奇怪的是那门一直没关。好吧,看来是出故障了。

    站台没有一个人影,也难怪,这么晚谁会像自己这样大凌晨出门啊。小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