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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队疾行,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耶律洪基才下令稍作休息。

    连夜赶路,赵渝在驼车内虽可以歇息,但路途颠簸,加上心事重重,一夜未眠,自是十分倦乏。而莫研自当了捕快,常常在大半夜里巡街,倒也不觉得有多劳累。

    休息时,辽人快速地就地升火起灶,莫研在锅旁等了半晌,待粥煮好,先盛了碗命侍女端去给赵渝。而她自己先顾不上吃,端了碗粥便跑去找展昭。这夜里,她尚可随侍女一起窝在马车内歇息,而展昭却是在马上疾驰了一夜,此时又忙前忙后地照应着送嫁队伍中的其他宋人,且还得与辽人调停其他事宜,甚是忙碌。

    为了以示哀伤之意,展昭已换了袭素白长袍正与耶律菩萨奴交谈,清晨冷风之中,他衣襟飘飘,愈发显得身姿颀长清瘦。

    知道不能上前,莫研只好端着碗在不远处静静等着,瞧着展昭,暗自心道:到了中京之后自己可得好好煮些好吃的给他。她低头瞧瞧手中的羊乳野菜粥,乳香扑鼻,辽人吃时喜欢在上面再淋上一大勺生油,方才幸而她及时回绝了这番好意,否则这粥再伴上生油,展昭是断然咽不下去的。

    等了一会才见耶律菩萨奴面无表情地走开,她赶忙上前将粥递给展昭:“大哥,你也尝尝他们这里的粥,还热着呢。”

    展昭接过碗,朝她微微一笑:“你可吃了?”

    “锅里还多着呢。”她笑答道,余光瞥见耶律菩萨奴已走远,“那个棺材板又找你作什么?”

    “嘘!别乱说!”周遭辽人颇多,恐人多耳杂,展昭制止她。

    莫研微一低头,顿时便知道错了,再抬头时抿了抿嘴唇,低低道:“他,他找你作什么?”

    “是我找他询问至中京的路途,还有些陪嫁物品的安置之事。”

    “哦……”

    “走,你也去盛一碗来吃。”展昭拉着她往升灶的地方走去,轻轻柔柔道,“咱们现在已身在辽国,你日后说话须得谨慎。”

    他的语气并无责怪之意,莫研顺从地点了点头,偷偷侧脸瞧他,却正好与展昭目光相遇……

    “大哥,我这么莽莽撞撞的,你不恼么?”她心里想着,口中就说出来了。

    展昭笑着摇头,握她的手紧了紧。

    “为什么?”莫研不解。

    他不答反问道:“你和我在一起可觉得闷?”

    她摇摇头,奇道:“当然不会。”

    “我也是。”他笑道。

    莫研怔了怔,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世上岂有完人,两人相处自要相互包容才是。他指出自己的莽莽撞撞全是因身处异国,而他自己,却并不以为忤。

    她忍不住低头微笑,复抬起头来时,眼睛亮晶晶的:“大哥,你再亲亲我,可好?”

    身遭尚有辽人宋人来来往往地走动,展昭再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说这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呆了片刻方才漾开暖暖的笑意,伸手抚摸了下她额上的头发,低低道:“此时人多不便。”

    莫研懊恼地望了望四周,挠挠耳根,转而轻叹了口气。

    行至升灶之处,他们身后有人赶上来,是赵渝的贴身侍女。展昭唤住她问道:“公主可用过早食了?”

    “启禀大人,公主她只勉强吃了两口,就说吃不下,全都推出来了。”侍女禀道。

    闻言,展昭微皱起眉,公主是千金之躯,路途劳累加上水土不服,若然病倒就不好了。

    “大哥你先吃着,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