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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老太太叫我做些东西,就算她不叫我做,我也很想做一个什么送给海瑾天,好让他随身带着。

    “吴婶,相公他平时随身会佩戴饰物吗?”我想先向吴婶打听打听。

    吴婶想了一想,说:“少爷嘛,平时喜欢穿深色的衣裳鞋帽,从没见他戴过扳指玉佩什么的。少奶奶想做个东西给少爷?”

    她眼睛亮闪闪的,话里带着深意,在她的注视下,我没来由地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嗯”了一声。

    吴婶笑了:“要我说啊,就做个荷包好了,少爷小时候伤寒留下了点儿病根,天冷的时候偶尔会咳嗽,所以平素会带些生津润肺的丸药在身上。做个荷包,刚好把那些丸药装进去,可以每天带着,刚好。”

    我感激地点点头:“是这样啊,那就做个荷包。”

    “颜色嘛,老成点儿的好,样式也别太浮夸了,少爷喜欢简单素净的。”

    我听从了吴婶的意见,准备做个荷包。又仔细询问了海瑾天常穿的衣裳,吴婶说大多是黑色的,我就决定用绛红色的绸缎来做,再压上黑边,绣上黑线,一定很好看。

    吴婶兴冲冲地给我找绸缎和丝线去了,我看看天色不早了,屋子里昏暗下来,就把各处的油灯和蜡烛都给点上。刚把屋里最后一支蜡烛点上,海瑾天回来了。

    我没来由的心里一喜,迎到主屋里:“相公回来了。”

    “恩。”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表情严肃。

    我想到中午吃饭时他的脸色,不免紧张起来,该不是,还在生气吧?虽说确也不关我的事,但纠论源头,毕竟是因我而起。

    见他不发一言在主屋的大方椅子上坐下,我沉默了片刻,还是搭讪着说道:“我去沏壶茶。”

    他又是“恩”了一声。

    我估摸着这应该是表示同意,于是就自顾自地去冲了一壶茶,用托盘端着茶壶和茶杯,送到他坐的条桌前放下,给他倒了一杯,端起来递给他。

    他喝了一口,眉头稍皱:“有些淡了,我平素惯喝浓茶。”

    “是,我记下了。”

    虽说茶水冲得淡了,但他还是又喝了一口,抬眼看了我一眼,说:“你也坐吧,就我们两个人在,不用那么拘谨。”

    我心想,就冲着你那黑沉沉的一张脸,想不拘谨也难啊。他像是听到我心里的话一样,双目紧紧地盯着我,道:“我不怎么爱笑,但并不是情绪不好,只是惯常这样了,你不用太过在意。”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就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他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笑意,虽然很淡很淡,他说:“你在想什么,一看就知道了,都写在你脸上呢。”

    是么?这倒是头一回听说呢。我摸了摸脸,不免发觉还是有些微肿着,好在已经天黑了,别人看不真切,不然万一被海瑾天发现了,问起来,我倒也不好解释。

    我说:“那我以后也要跟相公一样,永远都皱着眉头,叫人猜不出我在想什么。”

    海瑾天又是一抹笑意:“那样不好,你就像现在这样最好,简单。”

    简单?

    这是在夸我么?

    应该是的吧……

    我不好意思看他,于是又低下头来,却被他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我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他腿上。

    一股浓重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我想到昨夜的种种,不禁又羞又窘,身子都软了半边。

    “月婵,后日,我不能陪你回门了。爹有件事要我去办,后日,要出趟远门。”他突然开口。我本以为他抱我过来是要做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没想到是说这个。

    “不碍的,我本来也就没准备回去。”我说。

    还回去做什么呢?在花轿上我就想好了,从此以后都不再有娘家。

    海瑾天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好,我回头跟娘说一声。”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不想回娘家,可我估计他大抵是知道理由的。

    “恩,相公出远门,是去什么地方,要去几日呢?”我刚进门他就要出远门去办事,一来应该是事情真的很重大,二来嘛,我也确实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

    “就去邻县,两三日就回来了。你在家若是觉得闷,就去陪陪奶奶。”

    “是,我知道了。”想了想,我又说:“我帮相公收拾行李吧。”

    “不用了,有下人会去弄,再说,东西都在我屋子里。”

    “是。”我没再言语。一般说来,夫妇总是会住在一起,像我现在住的小院子,本该是安置小妾的方式。我虽不在意住在哪里,却还是会为不能跟海瑾□□夕相处而感到遗憾。

    许是因为后日就要出门的关系,海瑾天当晚对我算得上是温柔备至,特地问了我喜欢吃的菜肴,嘱咐张妈、吴婶齐齐整整拾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拉着我与他对饮。

    海瑾天真的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就算是酒过三巡,他也不曾打开话匣子,只是偶尔跟我说上几句,我却也觉得开心。

    吃喝完毕,我酒量不算太好,这时只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于是就在里屋的贵妃床上靠了一会儿。半梦半醒之间,隐隐听见海瑾天在对吴婶说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酒意稍退,揉了几下额头想要坐起来,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海瑾天进来了。

    “好些了么?”

    “恩。好多了。”我说。

    海瑾天点点头,缓步踱过来,走到贵妃床前,忽然弯下腰来,伸出双臂,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相公?”

    他也不说话,径自抱着我往外屋走去。我有些奇了,怎么不是往床边走,是往外走呢?

    谁知他很快穿过外屋,一径走到旁边的屋子里,我这才发现里头放置了一口非常大的木桶,盛满了热水,水汽蒸腾,鼻尖还隐隐缭绕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相公要沐浴吗?”

    海瑾天轻轻将我放下,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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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海瑾天,怎么这么大胆胡闹呢?

    许是见我久久没有反应,海瑾天忽然伸出手来,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我的衣带。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相公,这样……不可以的。”

    “为何不可?我们不是夫妇吗?”

    “是夫妇不假,可、可、可……”

    “月婵,你不必这么害羞,来,放轻松一些。”

    我还是忸怩着不敢让他靠近,他忽然面色一沉:“自古以来以夫为天,为夫说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当然不是!”我一惊,却不敢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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