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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决定了以不变应万变,卉瑜又继续过上了上午陪段宏说话,下午就跟着彩云做衣服的日子。

    看着段宏悠哉悠哉也不着急的样子,卉瑜其实特想就着四房现在的状况讨个主意,只是每次彩云都跟着,又怕说漏了嘴,被常氏知道了反而坏事。于是也就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段宏倒是说道:“我与侯爷夫人提了要寻些你母亲的物件带回去,侯爷夫人应了明日找个你母亲身边惯常伺候的丫鬟领了一块去寻,卉姐儿也一块吧。”

    卉瑜左右也没什么事,况且也是常氏布置好的,去了应该也无妨,便应道:“卉儿当然乐意了…”

    常氏议事完了就带着石妈妈直接去了段氏生前所居住的浣竹园。

    虽然主母不在,浣竹园每日都清扫,一桌一椅都干净整洁。

    常氏进了厅堂,有那小丫鬟殷勤上前递了茶。常氏也不喝,问道:“玉边呢?怎不见人影?”

    话刚落音,就有一个大丫鬟模样的女子走上前,向着常氏行礼道:“玉边来迟,请大夫人责罚。”

    常氏摆手示意玉边起来,道:“你家夫人去了许久,这园子你倒是费心收拾了,整齐干净,一如四弟妹在世之时。”

    玉边道:“夫人虽不在,可音容笑貌似还在园子里响起,奴婢又怎能让这园子就此荒废了呢。”

    常氏道:“玉边对四弟妹真是一片忠心。定国公府的四舅爷想要寻了四弟妹生前惯用的小物件,带回京城留个念想,你是四弟妹生前最依赖的大丫鬟,对四弟妹生活起居也是最熟悉的,明儿你就领着四舅爷在浣竹园里寻些小物件吧。”

    玉边应了是。

    常氏又道:“我也许久没来这园子了,甚是想念。不如玉边领着走走?”

    玉边便领了常氏在浣竹园溜达起来。

    石妈妈跟在后边,眼神却在扫视四周。

    常氏在主屋细细看着,屋中的事物还是维持着原样,床还是那个楠木雕花大方床,桌子也还是那个楠木八角箍边桌,那妆奁上几分明净的铜镜,簪子,木梳,金钗,都还搁在打开的锦盒里,似乎段氏还坐在镜前描着眉毛,只一听到常氏的脚步声,就回头浅浅一笑。

    常氏的心抽痛抽痛的,似姐妹般的段氏,开朗明爽的段氏,竟似回马灯般一一浮现在脑中。

    世事无常啊……若段氏知道最后的结局,说不定就不会和自己走这么近了吧……常氏心中感慨万千。

    常氏边想着边翻着段氏惯用的装饰物。突然发现妆奁的下层似乎锁上了,用手一抽,果然没拉出来,便问道:“这怎么锁上了?钥匙在哪里?”

    玉边答道:“自夫人过世后,园里的有些婆子丫鬟就不听使唤了,奴婢怕夫人的东西被那些个不长眼贪心的偷走,便做主锁上了。”

    这浣竹园竟然乱成这样了?主子的东西都敢觊觎!看来这段时间放任四房的下人蹦跶还很真是助长他们的气焰了。回头可得好好收拾收拾。常氏心想。

    常氏又道:“钥匙可是收好了?我记得四弟妹喜欢把心爱的饰物放在这,回头可别丢了。”

    玉边忙道:“钥匙就随身挂在奴婢身上,这就打开。”

    说完便掏出钥匙打开了妆奁的抽屉。

    拉开一看,满抽屉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珠宝,金饰,珍珠,一时间都晃花了眼。

    常氏边随意翻着这些饰品,边问着饰品编号上册的事情。

    玉边都一一回答了。

    常氏刚要把手抽出来,却发觉这抽屉似乎比往常浅了许多,仔细按了按,底部竟是软的,似乎有东西垫在下边,便用力把底部抠了抠,竟抠出了一个本子。

    拿出来一看,写着“潇湘诗注”,潇湘就是段氏自起的别号,可见是段氏的随笔诗了。

    待翻开一看,里面是段氏自今年以来写的诗句,有那吟花颂柳的,对无爱婚姻的感慨,更多的是抒发身在内院渴望去一赏山山水水的向往。段氏向来就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经常感叹若不是身为女子,早就游历山川河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