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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瑜自以为自己的小心思无人发现,殊不知那偷瞄的几眼刚好被坐在她斜对面的朵瑜见着了。

    朵瑜不禁暗自嘲笑,那段则梧可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子,未来的安国公,且不说京城多少世家贵族少女争着做安国公府的媳妇,单说丹瑜自己仅仅一个庶女,虽说记在主母名下,但是毕竟是在姨娘跟前长大的,有心之人稍一打听便知怎么回事。嫡庶之别,也亏得丹瑜敢存了这份心。

    段则梧自是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心里腹诽的对象。因着要打探楚河的死因,他就一直用余光观察卉瑜。可能是生性恬静的原因,卉瑜一直安静的坐着,眼睛微垂,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哪怕是四堂叔和楚氏几个夫人言语间提到她,她也就是顶多抬起头与说话之人对视一下。看起来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不像是藏了什么心事的,况且这么小年纪的女孩儿,又一直长在闺中,若是真的觉得自己父亲的死有问题,估计也不能这么淡定吧。莫非,内宅真是对楚河之死没有半点的风声?段则梧心想着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卉瑜虽然面上淡定自如,其实有点坐如针毡。可能是前世一直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对周边的人和事特别敏感,卉瑜能感觉到有一股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那股视线不是很热烈,却从未离开自己。而且卉瑜觉得这股视线来自于段宏和段则梧那个方向。段宏在和常氏说着话,定是不可能再分神看自己。那就只有段则梧了。可是自己与段则梧素未谋面,说是表哥表妹,其实也是隔了房头的,为什么他要盯着自己呢?卉瑜想不明白,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坐着,心里盼着段宏二人赶紧回自己座位上去。

    卉瑜正郁闷呢,就听见段宏同常氏说道:“段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段某与卉姐儿十几年未曾见过面,等丧事结束段某回了京城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故在府上叨扰的这几日就想能多见见卉姐儿,也算是尽了我这做舅舅对她疼惜之心。”

    段宏等人不远千里赶来西北,虽说是要送殡,但是对卉瑜定也是多有叮嘱照顾,肃北侯和常氏也是了然于心,当然一口应下。接着又定下了见卉瑜的时间地点,待一切敲定了,段宏方满意地领着段则梧离去。

    段宏和段则梧一出去,卉瑜便松了口气。总是被人这么盯着,换作是谁都会不舒服。这个三表哥要么就是不懂事,对自己这个表妹好奇,要么就是有事,而且此事还同自己有关。可是自己与他以前从未有过交集,能有什么事呢?

    卉瑜想不明白,心道算了,反正他们在西北拢共也待不了几日,有什么事情马上也就见分晓了。

    因是丧事吃的饭,也不能有些别的节目,吃完饭之后大家也就散了。

    常氏把卉瑜留了下来。

    既是答应了段宏与卉瑜相处几日,常氏少不得叮嘱卉瑜几句:“你四舅舅与你母亲兄妹情深,见着你必是会触景伤情。你也多宽慰你四舅舅,别光顾着说些你母亲的旧事,要是你同你四舅舅太伤了心,再有个身体不适的,你父亲母亲在天之灵也会心痛的。”

    卉瑜心想,常氏就是怕自己多说话,其实自己真的不会多话,且不说自己啥都不清楚,就是冲着还要在长房手里讨生活她就不会傻乎乎地为了远在千里的外家而惹怒了长房。于是点点头,答道:“卉儿自从醒来后,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要是四舅舅问起母亲的事情卉儿都不记得了,四舅舅会不会不高兴啊?”

    常氏眼中一亮,倒是忘了卉瑜失忆这茬事儿了,记不得更好,也不用再防着卉瑜会同段宏说些段氏的事情,便道:“你四舅舅只会更怜惜你,又怎么会恼了你呢?若你四舅舅实在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我自会安排了以前你母亲身边的旧仆见你舅舅。”

    这样自然最好了,就算到时候段家的人听到什么风声,常氏也不能怀疑到自己头上。卉瑜现出一个笑容,说道:“我就知道大伯母最体贴我了。”

    常氏叮嘱完了,也累了一天,便让卉瑜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