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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锁微微响动,须臾,入户门被缓缓打开。单手牵着席雨的少年缓步走进房间,转身将钥匙挂在门后的置物柜上。

    贴着面膜坐在客厅里插花的席梦兰听到动静,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视线顿住,“你手怎么回事?”

    那天跟席涉吵完之后,或许是因为内疚,或许只是单纯的埋怨儿子的记恨,席梦兰好几天都没主动跟席涉说过话。

    这还是那天之后,两个人的第一次交流。

    陆驰垂眸瞥了一眼自己裹着石膏和纱布的手,声音很淡,“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

    “严重吗?”席梦兰依旧看着他,眉眼间隐隐有一丝担忧。

    “不严重”陆驰摇头,“只是骨头裂了一点,”

    “裂了?”席梦兰抬手拿下脸上的面膜,清秀的眉头微蹙,自言自语地起身去浴室洗脸,“那晚上喝骨头汤吧,至少要补一补。”

    陆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转身牵着席雨走回自己的房间。

    席梦兰一直是这样,只要不牵扯到她的利益,不用让她面临危险,偶尔也可以承担起照顾孩子的母亲的职责。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让之前的席涉贪恋于这样廉价的温暖,一次次毫无原则的隐忍退让,任由她予取予求。

    回到房间之后,陆驰靠在书桌前监督席雨写作业,意识却开始走神,从身体里找到席涉的主意识,俯身坐在他对面,跟他低声商量着什么。

    毕竟想要彻底除掉申浩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个代价有一部分陆驰可以替他完成,但后续的事情还需要席涉自己面对。

    这些事情,或许需要消耗掉大量的勇气才能做到,他必须要征问过席涉的意见之后再做决定。

    单薄瘦弱的少年缩在房间一角,听了陆驰的计划之后,几乎没有犹豫,重重地点了下头。

    陆驰松了口气,唇边浮起一丝欣慰的笑。

    -

    晚餐之前,申浩然才从外面回来。丢了工作以后,他开始积极地在圈内找人牵线,试图在市区找一个不输上家的工作。

    但他家暴继子、鼓动未成年寻衅滋事的丑闻在业内早已传开,这个节骨眼上,没有哪家公司肯要他。

    处处碰壁之后,回到家面对席家母子三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但眉眼间的烦躁却在看到席涉吊起来的手臂时渐渐散开,眼底缓缓涌出一丝愉悦。

    手脚健全的席涉,他或许不是对手,但折了一条手臂的半大孩子,他却能轻易捏在手心里。

    没了獠牙的狼崽子,又能翻出什么花。

    申浩然心情舒畅地吃完晚饭,心里已经将怎么处理席涉的细节来来回回想了想了无数回。直到席梦兰按照席涉的要求带着席雨出去剪头发,他才恍然回过神。

    时机成熟了,可以下手了。

    刚要从沙发上起身,视线倏忽瞟到了什么,他迅速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穿着睡衣,边抬手用大毛巾擦头发,边俯身在电视柜前找东西的席涉身上。

    少年的腰背纤瘦薄弱,弯腰时拉出的线条却柔韧漂亮。宽松的睡裤刚到膝盖,露出笔直白皙的小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腿上留下了记几道崎岖的疤痕。

    但正是这点“瑕疵”,更让蠢蠢欲动的申浩然口干舌燥。

    少年没理会一直盯着他的那道火辣辣的视线,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转身走进了房间。

    卧室门“嘭”的一声关上,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

    -

    “他过来了。”时刻注意着申浩然动静的徐长老坐在数据台前,低声说道,“正在开门。”

    陆驰依旧保持坐在书桌前写卷子的状态,垂下的眼睫下意识动了动,不动声色地落在身侧微微转动的门锁上。

    “啪嗒”一声,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紧接着房门微启,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

    少年听到门口的动静,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过身,微微睁圆的眼睛里里写满了惊恐。

    “你你做什么?”少年扶着桌子退了一步,声音都在微颤。

    “怎么,”申浩然抬手将衬衫的袖口解开,慢吞吞地挽着衣袖,“知道自己残废了,开始怕了?”

    “我我不怕你,”少年下意识贴着书桌,肩膀微微蜷缩,“你不能再打我了,我会还手的”

    “不,今天不打你,”申浩然缓缓走到席涉身边,声音微低,“今天我好好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