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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宏逸将这事同谢高卓说过之后,看着谢高卓一脸急切的带着人出去了,帐子里只剩下棠氏与谢龄清。

他见过棠氏几次,他母亲梁夫人与棠夫人是闺中好友,那时适逢棠夫人长女年近十五,只待行过笈礼后便该可寻婚配的对象。

那时棠夫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母亲梁夫人。

棠夫人有意与陈国公府结亲,私下里与他母亲说过几次,他母亲梁夫人不同意也不拒绝,便在府中举行了一次赏花宴,借着那赏花宴的由头,让两家的孩子远远的瞧上一眼。

但他没有想过,变故,也是从那次赏花宴开始。

“如果没有我母亲的‘一时好意’,说不定就不会是现在这局面,大家各自安好。”梁宏逸看着棠氏,当面他以为的温婉和善的棠家姑娘,没想到她竟会做出那样自私自利的事情,更没想到她自己得了利,却还不忘将那人推得更深。

棠氏知道他在说什么,绞着手中帕子脸色很不好看,他们一个个的,都拿着当年的事情来说她,她不就是在那次赏花宴后喜欢上了谢高卓么,他和‘郁叶嘉’男未婚女未嫁她这么做有什么错?

“我做错什么了!你们要一个个的揪着这个不放?就因为我喜欢他么,他和叶嘉男未婚女未嫁,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棠氏先前被皇后训了一遍,心里就憋着一口气,这会儿又被梁宏逸说了一遍,那积压已久的怒气一下蹿了出来,对着梁宏逸吼道。

梁宏逸见她这么多年过去仍旧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不免有些可惜,他看了看她,再看一旁的谢龄清,缓缓道:“损人姻缘,你就不怕最后报应到自己的身上吗?”

棠氏听他的话,冷嘲一声,道:“如今这将军府的主母是我,我怕什么?就算是死,他谢高卓也是要与我合葬一处!”

谢龄清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棠氏,撕开了温和的外衣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梁宏逸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一甩袖子离开了这里。

谢龄清在一旁站着,看着梁宏逸气愤的离开这里,然后抬头看着依旧坐着神色阴沉的棠氏,不知道此时自己是该上前安抚还是该离开这里,让棠氏好一个人静一静。

梁宏逸在出了帐篷后,思量一会儿,正欲望章帝的帐篷走去,这才刚走,就有一内监神色匆匆的走来,看到梁宏逸,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低声问道:“国公爷,谢将军,可在里面?”

“不在,怎么了?主君找他。”梁宏逸狐疑的看着那内监,那内监四下看了一眼,低声同他说道:“有人将谢将军身边近卫叛变的事情对主君说了,主君现在很生气,要找谢将军问罪呢。”

这事发生不过一会儿就传到了章帝的耳朵里,梁宏逸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好,对那内监道:“谢将军带人去抓了,恐一时半刻回不来。”说完后,沉默一下,又道,“还请这位公公前面带路,这事,我同主君说去。”

那内监听了梁宏逸的话,脸上有一丝迟疑,主君点名是要找谢高卓来,但现在谢高卓不在,若是他带着梁宏逸去见主君,万一主君生气,发落下来了,怎么办?

梁宏逸看到他脸上片刻的迟疑,于是开口安抚道:“没事,若主君怪罪下来,我会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公公分毫。”

见话都说到这儿,那内监思虑再三最后看了梁宏逸一眼,一咬牙道:“那国公爷请随奴才这边走。”

谢高卓找禁军借了十余人,又叫上了谢龄霍,出发去了那林子,半途中又碰上了伯旖绯。

寝帐内,坐在桌案后的章帝面色阴沉的很,他面前摊着画卷也无心去欣赏,皇后明氏与德妃汝锦分坐两侧,此时都安静的很。

那内监去而复返,身后却并没有跟着谢高卓,梁宏逸抬头看了章帝,行了礼。

“陈国公?怎么是你来了?谢高卓呢,他去哪儿了!他是不是知道那个谁叛了,就迫不及待跑了?”章帝一见梁宏逸,就觉得谢高卓这是知道大事不好于是丢了人就跑了。

那领路来的内监见章帝大怒,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子,低下了头偷偷看了梁宏逸一眼,心里暗想不好,早知道就不该自作主张的带他过来,这下可好,连累到自己头上了。

章帝怒意横生,梁宏逸脸上神色仍旧平静,他双手抱拳作了一揖,恭敬说道:“主君,谢将军此刻带了人往那林子去了,相信不过片刻便可将人抓了来,带到主君的面前问罪。”

章帝面露狐疑,似乎并不相信梁宏逸的话,一旁的皇后听到这儿,似想起什么,开口问道:“本宫听闻,郡主的马受了惊,谢姑娘独自前往那林子去寻,为何只见郡主回来,却不见谢姑娘身影?”

皇后话音刚落,章帝不解的侧头看着她,问道:“谢高卓的的女儿?”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就是,街头巷尾里一直说得那个?她没有回来吗。”关于谢柒扶的那个流言,传得广且久,就连在深宫中的章帝也都听到过一点,说到这儿,章帝这才想起,这事原先是因为陈国公的女儿琦阳郡主的马受了惊,谢柒扶去寻她,才误打误撞的将这件事给扯了出来。

“回主君,小女是一人回来的,她回来后说,谢姑娘知那林子里有缺口,就独自前往。”梁宏逸说到这里,章帝和皇后都露出震惊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皇后声音微颤的开口问道:“阿扶她,一个人去的?”